**小说

【风月英雄传】(1-17)

**小说 2021-01-09 06:57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风月英雄传】(1-17)                风月英雄传 作者:fbi1978(独孤难)

【风月英雄传】(1-17)


               风月英雄传


作者:fbi1978(独孤难)
2011/08/08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引 子

  边陲风起,古城秋浓。繁霜覆盖的陵道高城处,有胡笳声声,不知哪里传来
歌声阵阵,嘹亮激昂,惊碎了寒川、喧嚣了连营,有孤雁惊飞,振翼高飞在千里
碧空,掠过那不再孤单的云中城。

  云中城的城守府内,王恬听到雁鸣歌声,抬头望了眼,转瞬伏案公文,眉头
微锁,鬓角白髮有如秋晚凝霜。军师邱明子瞥了一眼,笑道:「使君莫要担心,
小将军勇冠三军,谋断过人,邱某料定,今日必有捷报传来。

  王恬苦笑道:「这孩子的本事我是知道,可我下令只追袭三百里,另两路人
马都依令而返,只有他敢违令,孤军冒进且不说,这违令之罪又当如何?」

  去岁秋后,草原十八部中凶人左部联合羯、氐两部举兵六万大举南下,袭破
六县,围困云中,朔州将军宫飞虎据守云中郡,不幸中流矢伤重阵亡。并州将军
王恬尽起所部兵马,以幼子王蒙领三千狼骑为前锋,举兵北援,大破蛮军,收复
故土,大周边陲将士无不慷慨激昂,群情振奋,只等王将军一声令下,众人马踏
草原,再战蛮军。

  王恬却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去岁并州、中原大旱,数十万亩良田绝
收,他好不容易东挪西凑了些军粮来援朔州,蛮军刚退,百姓还要安抚,粮草不
足,如何能北上草原?

  这些日子来,王恬除了安抚城中百姓,更是祭奠了战死的宫飞虎,这云中城
能够坚守数月,孤城不破,皆因宫飞虎调度有方,即便伤重之时,仍亲自部署城
防。待到王恬祭拜之时,朔州军士百姓,哀喜交加,哀宫飞虎之死,更喜西北终
于有了可以支撑战局的将军。

  不到月余,王恬已用行动在百姓心中树立起无上威望,这威望,在朔、并二
州已无人能及!为此,大周新皇玄武帝周广正式拜王恬为河东节度使,节制朔、
并二州军务。此时的王恬,却没有因升迁而喜,因为圣旨中除了升官外还有一道
旨意。

  这时府外有马蹄声传来,须臾工夫,斥候已入了府中,上前稟告道:「王使
君,小将军出击八百里,于袭破凶人左部锡林大帐,斩首万余,获牲畜粮草、盔
甲战马无算,此刻已至城外……

     ***    ***    ***    ***

  夜幕降临,云中城守府内却还灯火通明,一个少年将军还在眉飞色舞的讲述
着锡林大战的情形,这少年身高七尺,面如冠玉、虎背蜂腰,有道是花根本豔公
卿子,虎体原斑将相孙。他便是大周镇远候、河东节度使、领并州将军王恬的次
子,偏将军王蒙。

  「辣块妈妈,那拔凶人真是不经打,两千儿郎砍瓜切菜一般就把他们收拾,
战意全无、斗志已失啊!倒是大帐里几个羯人难缠,若没有他们,凶人左部王的
人头就在这里了。」

  王恬耐着性子听完儿子的表功,夸了两句,又赐赏了儿子一众手下,摒退左
右,单独留下儿子和邱军师。这才冷冷道:「你此功不小,为父自会向朝廷上表
为你请功,但你违抗军令,擅自进兵,在为父这里只是功过相抵。你可知道?」

  王蒙却似换了个人一般,恭谦道:「父亲教训的是,其实孩儿是念及大军粮
草不足,原想去追回一些被蛮子抢去的粮草百姓,不料突然发现战机,实在没时
间上报,才擅自进兵的。」

  王恬心里的得意有些压不住,又不便表现出来:「你领兵在外,还挂着全军
粮草也算难得,不过今后再不许如此擅专,要知道今天为父是你上司,可以原谅
你,他日你在别的大帅下领兵却当如何?」

  王蒙连连称是。王恬接着道:「圣旨除了封赏外,对为父还有一道密旨,去
岁中原大旱青州、冀州、中原民变骤起,号称有二十万绿林之众,朝廷正从四处
调兵剿灭,现在虽正式旨意未下,但也经要从为父这里抽调兵马,而且指明了要
五千狼骑,为父思虑再三,决定让你领兵,你歇息一日。明儿带齐所部回晋阳,
汇合晋阳两千狼骑,修整练兵。朝廷的旨意很快就会到,是去冀州还是青州就看
朝廷指派了。」说完瞥了一眼邱明子。

  邱明子会心一笑,道:「小将军此去,为安社稷平乱,前途不可限量啊!不
过,狼骑乃我河东之精锐,小将军务必要看好了,切莫过多折损了。」

  「辣块妈妈,邱师傅莫以为我年纪小便不懂,朝廷这是一石二鸟,前途虽是
凶险,但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父亲和师傅就放心好了,不管去哪
里,五千狼骑一个不损的带回来,若是没带回来,那定是我赖在那里不回来,朝
廷想让我走都走不了!」

  王恬与邱明子相视一笑:「其实为父也不愿你涉险,只是别人实在不放心,
另外你此去要处处小心,莫要冲撞了上锋,只要保有实力就没有关係。另外,你
可是向为父保证过,再莫贪酒好色,你看你现在,跟勾栏里的风尘女子学的一口
淮扬话,哪里有个统帅的样子?」

  「父亲放心,儿子定听从教诲。只是五千狼骑一去,父亲这里便实力大减,
只宜固守,不宜出击了。此次凶人左部虽然大损,但其右部实力还在,羌、鲜、
羯、氐,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就是平日里孝忠朝廷的,一旦看到中原民乱,
也难保不会南犯啊!」

  「好了,草原十八部不用你担心,你照顾好自已就成,你母亲去得早,姨娘
又没生养,我只你一个儿子,我们王家都指望你成材啊!」

     ***    ***    ***    ***

  王蒙离开大堂,没走两步。就被邱明子叫住了:「蒙儿,此一去,为师还有
件事要嘱咐,你晋阳府的那个邻居,蔡家小姐要出阁了,定于下月初八远嫁幽州
卫家,你可知道?」

  王蒙一楞:「这么快?」

  「是啊,这幽州卫家根深地固,向来是吃不得亏的,蔡家又是当世大儒,最
是要面子,你和蔡家小姐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本来你们也是一对佳偶。不过
你母亲自小就给你定下淮南王郡主的亲事,蔡家也是自小定下的亲,只能是有缘
无份了。你给师傅交个底,蔡家小姐若非完璧,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王蒙脸色变了数变:「师傅放心,筱儿绝对红丸未失,不过完璧嘛……她自
幼饱读诗书,这书里有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师傅你
懂的哦!」说完,一溜烟跑了。

  邱明子半天没合上嘴:「就你小子那驴马一般的家伙——罪过!罪过……」


                (一)

  晋阳好大一座城,大城有大城的好处,就是勾栏女子多标緻。

  王蒙带着骑兵入了城,嘱咐几个校尉带军入营,剩下的亲兵正往府上去,眼
角便不住往东市的勾栏院瞟去。走之前最后一站便是那丽香院,在蔡筱身上不得
尽兴的,都在头牌姑娘玉香那里找了回来,这一去也有三个多月,却不知道玉香
可又习得什么新招式来。

  正想着,前处一阵骚动,只见一个小厮从人群之中冲出,一下拦在马前。亲
卫张龙、赵虎正要抢上前拿人,细一看,却是个熟人。

  「将军,是丽香院的龟奴,贾二。」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将军救救香姐啊!去了两个客人正在嫖……」

  王蒙吼道:「禁声!于我拿下,带到府上!」说罢,赵虎打马上前,一把将
贾二提起放到马上,一群人回府不提。

  待到府中,王蒙着人将贾二提来,问道:「什么事大呼小叫,大街上就吼出
来?」

  贾二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将军去救救王香吧!丽香院去了两个浑人,正嫖
着玉香不放。」

  王蒙脸色变了变,道:「玉香是挂牌子接客的姑娘,按说不是接不得客,可
你们是收了爷的钱的,爷临走之时怎么说的?」

  贾二定了定道:「将军容我细说,刚才院里来了两个大汉,一个红脸、一个
黑脸,凶神恶煞,带着兵刃,来了只说要玉香。妈妈好言相劝,反被他两人强将
玉香掳进房,十几个护院要救,被那红脸的汉子一人守在门口打得横七竖八,妈
妈着小的报官,刚跑出来却撞上了将军,不是小的们不念着将军的令,实在是打
不过他们啊!」

  王蒙一听,这还了得!略一思量只带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轻车简
从,悄悄到了丽春院。

     ***    ***    ***    ***

  却说这玉香其人,原也是良家之妇,后被浪蕩子勾引私奔,又被卖入勾栏。
玉香的容貌丰姿,件件都好,且有一项绝技,叫做捨阴助阳之法,就是她与男子
干事到将丢之际,就吩咐男子,教他把龟头抵住花心,不可再动;她又能使花心
上小孔与龟头上小孔恰好相对,到此时阴精一洩,就被男子吸进阳物之中,由尾
闾而直上,径入丹田。这种东西的妙处,不但人参附子难与争功,就是长生不老
的药,原不过如此。

  这种妙术是去年上有个异人来嫖他,无意之中说出这道理,被她学过来,遇
着有情的嫖客,就教如此如此,嫖客依他做来,就如同一附补药,洩了再来,来
了再洩,依旧是金枪不倒。

  王蒙自年前与她嫖了一回,恋着她的容貌绝技,玉香恋着王蒙的少年英武,
倒是恋姦情热,虽是玉香大着王蒙一岁,倒也如胶似漆,王蒙乾脆包她下来,再
不许旁人来嫖。

  王蒙来到丽香院,却听闻玉香早已被那两人掳进了房,估计也是成姦了,晚
便晚了,气总是要出。便着手下赶出闲杂,沖房内大喊:「大胆淫徒,公然强姦
良家——妓女——这个——作此人神共愤的禽兽之事,还不出来?吃我一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房门一开合之间,一个红脸大汉忽的跳出,双掌一错
便狠狠扑上。王蒙却不动手,双足一发劲,人便像飞箭一样射出两三丈外,口里
尽嚷:「你慢点动手行不行?也得让人把话说个清楚!」

  那红脸汉子却不理不睬,竟是如影随形,步步进迫。王蒙退得几退,已到了
大厅的边缘,再也不能往后退啦!那红脸汉子双掌齐发,向王蒙迎面推来,王蒙
双掌倏地一分,斜身七步,右掌横挡,左掌一翻,向红脸汉子腕下一镣,同时掂
手骈指如朝,一探身,势捷如用,双指向红脸汉子腰肋点去。

  红脸汉子双掌一封,按着左掌下劈,举腿横扫,只见他拳法一展开,身似飞
鱼,步如流水,绕着王蒙身子滴溜溜乱转,两手忽拳忽掌,疾逾风轮,身法手法
越来越诀,脚下走的却是九宫八卦方位,丝毫不乱。

  王蒙暗道:『哎!这红脸汉子不弱,至少拳脚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打
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只见他随着红脸汉子转,发掌好像软绵绵的,可是对方
的凌厉掌法,都给他随势化解。这两人身法,就宛如走马灯一样,倏左倏右,忽
逆忽顺;过了一阵,两条黑影,联成一圈,闪电般疾一转,莫说分不出招数,连
哪个是红脸汉子,哪个是王蒙也分不清楚了。

  王蒙的随从个个看得心惊胆战,饶是平日里少将军神也一般的人物,竟与这
汉子打得难解难分。正待要上前动手,却自门内又闪出一个黄脸汉子,虽是一脸
病容,却下盘极稳,怀抱一柄环首大刀,只立在那里看着,也不上前相帮,眼角
余光扫向张龙、赵虎四人。于他身后,一个十分俏丽、体态款款的美人,嫋嫋而
出,王蒙一眼扫去,不是玉香是哪个。

  那黄脸汉子开口叫道:「展兄弟,住手吧!」

  这边话音才落,那红脸汉子收手,跳出圈外。王蒙也未再战,好奇地打量着
这两人。心道:『这红脸汉子武艺之高实是罕见,这黄脸下盘稳健,看来也是个
高手,平日里打架找不到对手,不想今日却在青楼中撞见,当真是好笑。』

  王蒙心下有了几分好感,遂问道:「在下并州人士,王蒙。敢问两位怎么称
呼?」

  只见那黄脸略一抱拳道:「在下冀州张俊。这位兄弟是上党人士姓展名羽,
兄台莫不是上月出击塞北,斩胡蛮万首的镇远候公子王蒙小将军?」

  「正是。」

  黄脸汉道:「恕我等二人得罪了,展兄弟我们走吧!」红脸似乎还想分辨,
却扭不过黄脸汉,只得离去,王蒙也不便拦阻。

     ***    ***    ***    ***

  待二人离去,王蒙带着玉香进了屋忙问道:「这两人有没有怎么样你啊?」

  玉香媚眼一瞟:「怎么,这会子吃醋了?早让你把我赎了,我专心伺候你一
个人,你不干……」

  「哎呀,我的好姐姐,那些话说了一千一万遍了,老爹说了,正妇不娶不纳
小星,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说说那两人倒底如何你了?」

  玉香笑道:「能如何啊,那黄脸姓张的说是帮红脸姓展的打架,中了南蛮子
的毒箭,虽是救治过来,却落下病根,自此不举。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得姐这里法
子治他,非要求着姐帮他。」

  「那你可曾帮他?」

  「起初是不做,奈何我一勾栏女子,做的是这种生意,人家诚心求我……」

  「做倒是没做啊?」

  「嗤……原本是不想做,被那二人唬得要做之时,却被你撞破了好事,只怕
那姓张的这辈子要不举了。」

  「乖姐姐,就知道你最好。」说着将玉香外裤衬裤「嗤溜」一齐拉到脚上,
光洁的双腿裸了出来。她双臂勾着王蒙的脖子,单腿微翘:「咱就立着来一回,
挤挤身子,鸡巴顶到我的花儿里不会费事。」说着,解开了王蒙的裤子,那阳物
登时耸然而出,欢叫一声:「好大的乖物啊!快些吧,姐这几个月都急死了。」

  王蒙笑着矬下身,把玉茎伸到玉香双股之间,把个滚热的龟头在她腿谷之底
点寻着,所触之处尽皆温露淋漓。

  「再往里边伸些,」玉香只觉花瓣儿前梢被热硬的粗棒顶得麻痒,几乎要瘫
倒在王蒙身上:「又偏了,往左来些。嘻嘻,那儿没眼儿,你瞎撞什么?再往前
收收……对,就这儿了。好弟,你来回狠的,能用多大劲捅进来就用多大劲,别
心疼我。」说着微合起秀目等着。

  「你小心了。」王蒙双手托住她的一对圆臀,腰上攒力,猛然间将身往前一
挺,那阳茎犹如劲弩,迅冲而入,直贯仙洞尽头。

  「好弟弟,可美死姐姐了!」玉香玉体一震,几乎被顶得跳了起来,大睁明
眸,快乐无限。「捅啊!用劲捅!」一边说一边发儿狂地起伏蜂腰,迎合王蒙,
不一会已是香汗淋淋。她把一条腿高举过王蒙的腰,喘息道:「好弟,你给那蔡
小姐开过后庭,现在也捅捅姐姐的菊儿,我要嚐嚐是个啥滋味。」

  王蒙笑道:「姐姐难道没被开过?却是不信。」一边耸着,一边伸出中指沿
着她的臀缝儿划下,大力一戳,「呲」然而入,登时被细嫩的肉儿咬了个紧。

  「啊!开是开过,那是人的物件,却没被驴马的物件入过,啊……干什么?
本来就是驴马……啊!天啊……太……要命了!」

               风月英雄传(二)

               风月英雄传

作者:fbi1978(独孤难)
2011/08/11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二)

  北国清秋,一轮皓月,将近中天。度时分,已是万籁俱寂,只蔡家的府第里
还是笑语喧喧,喜气洋洋。

  这晚是蔡家小姐出阁的前夕,蔡小姐父亲蔡吉是当代大儒,先帝在位时做过
鸿胪寺卿,新帝即位后,政见不合,看不惯新帝作派,辞官回乡办起书院,与并
州将军王家恰为邻居。他的女儿芳名筱,以美豔聪慧饮誉于世家之中,她的父亲
膝下无儿,只此一女,宝贝得当真有如掌上明珠,自幼亲自教习,端的是品貌双
全的才女。

  蔡吉回乡后,幽州卫家家主幽州刺史卫伦慕他女儿之名,替嫡长子来求亲。
这位刺史儿子叫做卫铎,说起来鼎鼎有名,乃是幽州中数一数二的才子,今年仅
仅一十八岁,就荫了幽州昌梨县县丞之职。蔡吉攀上这门亲家,真是锦上添花,
喜上加喜。

  可是就在这个出阁的前夕,蔡小姐却泪珠莹然,拿着一支镶宝匕首,徘徊反
侧,一时再也忍受不住,清泪夺眶而出,哭得像一枝带雨的梨花。良久良久才挣
扎起来,低低唤了一声:「红儿,没他消息吗?」

  这「红儿」就是地的丫鬟,蔡小姐自幼跟她长大,真是比亲姐妹还亲,这时
正睡在外间套房,一闻呼唤,即刻进来,见她这个样子,不禁说道:「小姐,你
这是何苦来呢?不说你嫁得好婆家,给夫人知道,可又得捶心气苦了。小姐,我
还是劝你把往事忘记了吧……」

  蔡小姐截着她的话道:「红儿,你别管我,我求求你再去探探,走前我总要
看他一眼。」红儿摇摇头,歎息了一声,终于应命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窗边的红纱灯,烛光摇牡,微风过处,一条窜影,蓦地
扑入窗来!

  跳进来的是一个英俊少年,正是王蒙。他看见蔡小姐面前摊着的,正是他的
匕首,苦笑一声道:「妹妹,你大喜啊!」

  蔡小姐星眸微启,两颗滴溜溜的眼珠,如秋水如寒星,横扫了他一眼,道:
「难道你也不能体会我的苦心,就这样的怨我?」

  王蒙面色一变,强笑着道:「你有你的父命,我有我的婚约,正如邱师傅所
说,我俩是有缘无份啊!」

  蔡小姐止了哭:「即使有缘无份,今夕我也见得你了,胡蛮未伤得你,我也
放心了。你走吧,自今日起便永不相见好了……」话未说完,人已经被王蒙捏着
粉腕拉入怀中。

  王蒙趁着这小美人吃痛分神之际,腾出左手环住蔡筱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轻
轻一紧抱个结实,右手顺着姑娘腰身往下,隔着罗裙揉捏起她的半边粉臀来,小
美人嘤咛一声,娇躯向后一倒,整个贴在王蒙胸前。鼻尖传来的少女体香加上指
尖感到的惊人弹力登时让王蒙热血上涌,手下加紧,迅快绝伦的滑进姑娘裙内,
将小衣一把撕下……

  绣楼之上,虽夜深已几近三更,凉风瑟瑟,但蔡筱跪在地上,不由得粉面发
红,眼光落处,地上扔的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团花锦袄,旁边胡乱丢成一团的素花
罗衫。轻轻扬起头来,不由身子一颤,那一根粗长硬梆的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蔡筱挺挺身子,轻轻垂下臻首,在王蒙微微分神之际,一双玉手握住他的阳
具,张开性感的红唇,低下头伸出香舌,用舌尖轻轻的有节奏地触碰龟头上的马
眼,然后猛地将整个龟头含入,开始快节奏地吸吮,一双玉手套弄起阴茎。

  「喔……爽!好口技,就这样!」王蒙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爽呼一声。
十二岁开始的亲密接触,使她能完全掌握王蒙身体上的性敏感带,雪白柔软的手
指轻轻的揉弄着阴囊,可爱的红菱小舌吸着阳具顶端的小孔,偶而用编贝般的牙
齿在阳具冠头边缘部温柔地刮弄……

  蔡筱感觉到王蒙的阳具更加勃起,巨大的龟头将她的小嘴撑得鼓鼓的,吞吐
起来有些吃力,但是她依旧卖力地工作着,偶尔抬起头,用娇媚而幽怨的眼神望
着王蒙,摇着腰肢,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还不时地仰起头来,用秋水般
流转的目光娇媚地看着王蒙,几乎让王蒙立刻产生射精的欲望。

  王蒙将手从领口伸进去,缓缓地揉捏着她温润如玉的奶子,体会着滑腻温润
的质感,偶而用手指撚着红宝石般小巧的乳头。

  「嗯……啊……啊……啊……」

  王蒙将她抱到榻上,撩起绛红如意牡丹蜀锦薄丝绵袍的后襬,把她雪白光滑
的屁股露出来,手顺臀缝从阴户处抹了些骚水,于菊花蕾外涂了涂,一下将已经
血脉贲张的阳具插了进去。

  「啊……嗯……王郎,轻点……啊……啊……」蔡筱小声呻吟着,丰盈饱满
的奶子紧紧压在榻上,向后挺出的雪白屁股不停颤抖,温柔地顺着王蒙慢慢插入
的阳具逢迎厮磨。

  「呜……啊……王郎……啊……」王蒙左手从她光滑的双腿中伸过去,撚弄
捏玩阴蒂,每弹弄一下都感觉到被粗大阳具撑满了的菊花不断痉挛。

  蔡筱将美丽的脸扭过来看着王蒙,她的眼中流转着迷离、苦闷的複杂神态,
雪白的屁股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前后迎合着王蒙的阴茎:「呜……呜……啊……
求求……你……那里不行……你答应过妹子的……啊……」

  王蒙抓住她的秀髮,将阳具再次深深的插进菊洞:「辣块妈妈……放心,我
说到做到,给你留着,让那卫铎给你开苞……妈的……到了……」

  蔡筱的呻吟声带着哭腔,全身都在颤抖,雪白的小手抓着榻上鹅黄盘龙百花
蜀锦丝被不停抽搐,菊洞壁上一圈圈的嫩肉紧紧夹磨着阳具,菊肉紧咬住王蒙阳
具的冠头颈沟处强烈地收缩,从阳具上传来的神仙般的感觉充满了王蒙的全身,
连绵不绝的刺激已经将他们两人都推上了连绵不绝的高潮……

     ***    ***    ***    ***

  蔡家小姐走了两天了,再加上集结兵马、筹备粮草诸等琐事缠身,王蒙心中
始终郁郁不畅,心中暗道,将来也要找个邱师傅一般的人物。这日诸事已了,便
去城外校长看看兵招的如何。

  晋阳城北玄德门的瓮城中设有一座大校场,向为阅兵之用,并州军要出兵平
乱,狼骑是主力,可还有辎重、辅兵需要新募。王蒙到得校场,在此主持募兵的
将军府参军徐用达急忙来迎,正说得几句话,城门口忽得一阵吵闹吸引了他的注
意力。

  只见两个大汉正与守门的军校争吵着:「我等自知得罪了官家,这就离开晋
阳,却又如何在这里苦苦相逼?」王蒙一瞧,却是在丽香院与自己打过一架的展
羽、张俊。心道:『这两个游侠儿,又与谁争执起来?』正待上前,却不料陡生
波澜。

  守门的军校显是已经不耐烦:「大周朝禁弩不禁弓,私带军弩者以谋反论。
那黄脸汉子,你那鞍袋里装的是什么?来人呀,给我搜!」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兵
士「呼啦」一下将展羽、张俊两人围在中间。

  展羽铁枪一抡,喝道:「谁敢?!」张俊在一旁道:「禁弩令只限军弩,此
乃手弩,游侠儿、猎户哪个没有用过?这几日你们也逼人太甚了,客栈住不得,
马掌钉不得,日用採买都百般刁难,现在我们要走,还要按谋反的罪名取我等性
命不成?大不了拼了……」眼看就要一场血战了。

  王蒙那日与展羽打过一场,敬他功夫了得,不免生出几份结交之心,听得张
俊之言,心道:『必是手下人见得那日自己与这两人冲突,几天来处处找他们麻
烦。』回首扫了一眼自己四个跟班,转身上前喝道:「都住手!」

  哪料得展羽一见是王蒙,却更是来火:「果然是你!」挺枪就刺。展羽手中
的长枪朝王蒙疾刺而来时,王蒙再也无暇思考如何分辨,他向后跃开避过长枪,
拔出腰间大食刀摆出防御的姿势。

  「我原敬你是个英雄,想不到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展羽身材虽然壮硕,
动作却十分灵活,迅速冲到王蒙身前,大喝道:「试试这招吧!」

  展羽抖动枪身,王蒙急忙挥动手中的刀,舞出绵密的刀影护身。所谓兵器长
一寸胜一寸,王蒙以短刀对付展羽的长枪,自然讨不到便宜,再加上展羽身影灵
动,臂力奇大,王蒙节节败退,一个不慎,右臂被展羽的长枪划破一道口子。他
趁势朝右侧腾跃,着地一滚,暂时脱出长枪的攻击範围。

  王蒙立即从地上弹起来,横刀在身前防御,身后亲卫兵士正要上前,只听得
「嗖嗖」几声,四支羽箭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的盔樱几乎同时射落。只见
张俊手持虎贲弓又撘上一支箭:「想打群架吗?」

  「都住手,我来会会两位英雄。」王蒙喘着气喝道,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仍旧紧盯着展羽的一举一动。

  展羽大喝一声,枪身直挺而出刺向王蒙胸口,王蒙连忙挥刀反转砍向枪身,
「噹」的一声,枪身却被弯刀削去了一截。展羽大惊,急忙退了数步,王蒙却立
刻趁胜追击,挥刀连续劈向展羽,展羽连忙横枪格挡。大食宝刀削铁如泥,王蒙
真是如虎添翼,越战越勇,不多时,长枪已被削成了好几段。

  王蒙停下手瞪着展羽道:「展兄弟,这其中必有些误会,你们这几日遭遇或
是我手下胡为,我却不知情。若却是他们所为,我替他们给你们赔礼,你我罢手
吧?」

  「不行!你太卑鄙了,竟用这种削铁如泥的宝刀来对付我。」展羽大叫道:
「不公平,我们再比一次!」

  此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大哥,刚才你用
长枪对付他的短刀,难道就公平了?王将军武艺高强,令人佩服呀!」却是那张
俊已经收了弓箭。

  展羽闻言怔了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遂向着王蒙一抱拳道:「承让
了。」王蒙笑笑:「打架甚累,晌午已至,我这肚子也唱空城计了,两位可愿意
陪我用些酒饭?」

     ***    ***    ***    ***

  几碗老酒下肚,王蒙已是半醉,这才想起问展羽和张俊的来历,两人一一作
答。展羽、张俊都是自幼习武,后来游侠江湖相遇,便结伴而行,在巴陵郡与一
伙苗人冲突,张俊中了毒箭,俱都道来,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无隐瞒,连张俊
中毒后不举的倒楣丑事,也不文饰遮掩,酒后全说了出来。

  三人不禁又说起皇帝无道,绿林乱起,中原民不聊声。王蒙劝二人道:「游
侠江湖自是快意人生,可是当今天下,胡蛮南侵,绿林乱起,朝廷的事我不便多
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大周朝的安乐日子到头了。自古乱世出英雄,两位
大哥何不入我并州军中,卫护百姓,争得一份天下英雄的英名?」

  两人听后,又惊又喜,展羽说道:「正有此意,并州军英名天下皆知,狼骑
更是天下无双。别看位列禁军三大营铁豹骑、虎枪营、飞鹰弩之后,可是禁军常
年在京,那里如狼骑百战精英,战胡蛮、保百姓,我兄弟是欲投无门啊!」

  「展兄、张兄你二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我等一见如故,结为金兰
兄弟如何?」展羽、张俊喜道:「求之不得。」三人叙了年岁,展羽比张俊大了
一岁,张俊又比王蒙大了一岁,三人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
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风月英雄传

作者:fbi1978(独孤难)
2011/08/12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三)

  丽香院东厢水榭迴廊旁的一间暖阁之中,红烛摇弋,铜炉中升起嫋嫋沁人心
脾的幽香。

  房中暖床之上,王蒙除去长袍醉倚在玉香腿上,玉香坐在床头红袖轻挽,纤
纤素手从床边铜盆的温水里拧起丝巾,轻轻为身旁的王蒙擦拭额头,又从身边端
出一碗醒酒汤,仔细地餵王蒙服下。

  王蒙微笑看着玉香细心的模样,身子突然微微一颤,轻轻「哼哼」了几声,
玉香连忙停下道:「怎么,可是要吐?」

  王蒙笑道:「不是!是想我王蒙有如此福气,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心
里不禁得意得紧,这才忍不住叫出声来。」

  玉香低首轻笑,抬起头来又带着嗔怪轻轻打了王蒙一下,说道:「叫我怎的
说你好,你父亲领军在外,这并州军务都在你身上呢,怎的这么不知轻重,饮酒
也没个节制,还与那两个浑人搞在一起,前两天还生死相搏,如今却又称兄道弟
起来。」她纤手轻轻划过王蒙白皙的胸膛直到赤裸的胯下,俯身偎到王蒙怀中。

  王蒙笑着轻轻抓住玉香的纤纤素手,将她的手指在自己赤裸挺立的阳具之上
来回滑动,口中微笑道:「我这两个哥哥当真有趣得紧,且有本事,可是与我意
气相投,将来三兄弟杀向漠北,定能将胡蛮杀得片甲不留,想我王蒙家中独子,
如今可有了兄弟了。」

  玉香被他逗得「噗哧」一笑道:「你们兄弟若真是情好,不若学那十八部里
的女直人,共妻好了。」她纤指轻点王蒙的额头:「如何?这样岂不是显得你们
兄弟情比金坚?」话未说完,已然笑得花枝乱颤。

  「好!香姐的主意果然好极了!将来我娶了你,你也就是大哥、二哥的老婆
了。」王蒙大笑揽住了玉香,玉香也「格格」娇笑着顺势倒入了他的怀里,王蒙
白皙的阳具直直地挺立了起来,玉香一面娇笑着,一面素手轻轻把玩着他的阴囊
与阳具。

  玉香埋首在王蒙怀里止不住地「格格」娇笑,轻拍了王蒙那怒挺的阳具一下
说道:「可又是胡言乱语了不成,我一勾栏女子,哪入得你王大将军法眼?玩得
几日,腻味了可就不来了。原与你说娶了我,也不过是说笑罢了,你是堂堂节度
使独子,朝廷钦命的将军,河东军民心中神一般的人物,我能伺候你已经是心满
意足了。」

  王蒙心中一酸,握住玉香的一只纤纤素手轻贴在自己胸前,原想说的话却再
也一句说不出口,揽住她的螓首,双唇便用力贴了上去,玉香只是一颤,便轻启
朱唇让王蒙吸吮着自己的丁香软舌,同时也把口内的香津渡到了王蒙口中。

  王蒙解开了玉香身上的贴身小衣与亵裙,她赤裸的双乳与小穴便完全暴露在
了眼前,微笑着轻抚香姐柔嫩的双乳,指间细细把玩着她那雪白坚挺之上的一点
嫣红乳头,另一面又探手到她贴身亵裤之中,指尖分开她稠密的阴毛,只觉这小
浪蹄儿的小骚穴口早已是淫液满溢,触手间一片湿滑。

  只听得玉香微微「嘤咛」一声,王蒙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她的阴道中轻轻抠弄
着,只是片刻,香姐已经是玉腿轻颤,檀口之中渐渐发出「嗯啊……嗯啊……」
的细微呻吟之声了。

  王蒙笑着轻轻移开她佯作遮掩的玉手,把她赤裸地抱住怀中,双唇贴上,一
面与她重新胶合热情地舌吻,一面用手扶起了玉香珠圆玉翘的两瓣雪臀,将她胯
间一丛浓黑中两片湿淋淋的穴瓣口对準了自己挺立的玉茎,缓缓地放坐了下来。

  「嗯……啊……啊……好大……」玉香檀口之中香舌只吐得几个字眼,便又
被王蒙重新用唇封住吸吮了起来。她只觉胸前一边雪白坚挺的娇乳被王蒙不住把
玩揉动,身下的小穴里同时也被他那支硬挺的肉棒儿不住搅动挺送着,这样的交
合虽不是激烈的大起大落,但却也让她感到舒服惬意。

  这样许久之后,玉香便不管情郎在自己双乳和娇躯之上如何任意施为,她只
揽住王蒙的脖子,双眸微闭,慢慢体会着身下小穴里被肉棒肏弄的快感,口中不
时地发出断续销魂的呻吟:「嗯……啊……嗯……嗯……好弟弟……插得香姐好
舒服……嗯……啊……要来了……你快接住……哦……啊……」却是玉香高潮已
到,将要洩出阴精来。前文说到这玉香的绝技就是捨阴助阳之法,这时恰到情浓
之时,便施起绝技,将阴精俱都渡还给情郎了。

  王蒙强忍穴儿里肉棒马眼的酸麻射精快感,混身舒泰异常,抱着玉香两下歇
息一会儿,想想心中之事,下了决心对玉香说道:「香姐,今晚……弟弟有些担
心二哥……」

  玉香螓首微抬,望了王蒙一眼:「担心他什么?」

  王蒙却未敢直视玉香双目,微闭着眼说道:「二哥中得毒箭后,落下病根却
是不举,你也知道,今晚我与大哥酒吃多了些,也未曾细想便拉着二哥到了丽香
院。如今我和大哥都在快活,只怕二哥心中可是烦闷。你也知道,男人最忌讳这
个了。」

  「那……怎办?」

  「我是说,你不是说当年那极乐老人教你的绝技可使枯木逢春吗?要我说,
玉香你……助二哥一助……可成?」

  「蒙弟的意思可是……你就如此狠心,捨得让我……」

  「若说捨肯定是捨不得,想起你和别人那癡缠承欢的模样,只怕心里的痛比
砍我一刀还重。不过也真是奇怪,自己心里越是捨不得你,就觉得自己愈发疼你
爱你,那种折磨人的感觉,可真真是让人又难过。可是二哥若是就此不举,那可
是一辈子事,香姐,算我求你,权且试上一试,不管成不成,也算我俩尽了弟、
媳的心了。」

  「说什么呢?你……」玉香听得王蒙已经将自己称作张俊弟媳,心中却是一
阵欢喜,暗道:『不枉我爱他癡缠,原来他未把我当作玩物,且不管将来嫁不嫁
与他,帮他一次又如何,本来自己也是个青楼女子。』

  玉香双眸含春,悄声对王蒙说道:「听你说你捨不得我,香姐心里也是甜甜
的,欢喜得紧呢!那……便让香姐今晚去盛二哥房里服侍他……可好?只是……
不知成也不成……还怕你兄弟面上过不去。」

  王蒙道:「这个无妨,二哥他来时已是大醉。你快去快回,他未必知道就是
你。」

  「那……真要是与你二哥做成了事,你可不能嫌弃我。」

  「苍天在上,我对香姐的心意,天日可鑒,今日我就赎出你,先找一别苑住
着,回头老爹一点头,我立刻明媒正娶,把香姐接回家。」

  「那么……我这就去了……香姐也不让你射精了,省得到了二哥那里……嘻
嘻……把香姐放下来吧!」

  「好!遵香姐的吩咐。」王蒙只好强忍着龟头又涨又麻、几乎要把持不住精
关的快感,不捨地从自己身上放下了玉香。玉香羞涩一笑,轻轻一抬臀,把王蒙
那又挺又硬的肉棒从自己湿淋淋的小穴里吐了出来。

  玉香转身凑过螓首,在王蒙颊边一吻,手中却套动着王蒙胯下那硬挺而又湿
淋淋的肉棒,红着脸柔声笑道:「可真是委屈你了!香姐要先梳妆打扮一下……
等会儿你可不要吃味,人家……人家这可要去啦!」

     ***    ***    ***    ***

  玉香搧熄了厅中的烛火,转身快步出屋,跟着便听门闩之声响起,屋内一时
寂静无声。王蒙全身热血瞬间都涌向了头顶,翻身起床,颤抖着双手倒碗凉茶喝
了下去,又躺下试着睡,却心如猫抓,还是起身穿衣,轻轻摸到张俊卧房门外。

  只听玉香在屋里媚声道:「爷放心,酒多了您就睡着,一切都让奴家来就是
了,包您满意。」王蒙听见她甜腻的笑声,只觉心中一蕩,顿时满脸通红。

  张俊的声音道:「不要……真是不要……哎……我……哎……」

  王蒙轻轻将窗纸捅破一个小孔,淡淡的烛光透窗而出,凑到近前向内张看。
只见床帐大张,枕、被都丢在地下,张俊精赤着上身仰倒在床,玉香正骑在他身
上,捧着脸深吻,她鬓髮蓬乱,小衣敞开,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有意无意地沖
窗户眨了眨眼。王蒙不禁浑身一颤抖,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房内
情形。

  两人吻了足有一顿饭工夫,原本是玉香主动索吻,及后反变作张俊抱住她后
颈,尽力纠缠,玉香扭身摆头,挣扎不止,却也无可奈何。

  王蒙看得怦然心动,几乎忘记了喘气,心中念道:『这玉香当真好手段,难
不成嘴上也能渡气,把二哥不举之物举起来不成?』

  良久才见二人罢手,玉香嘴上亮晶晶的,想是已筋疲力竭,连口水也无暇吞
咽,伏在张俊身上道:「如何,现在想要奴家了吧?」

  张俊想还是酒醉,扶着玉香撑坐起来,拦腰揽住,将头埋在她颈子里又吻又
嗅,两只手由襟下钻入她衣内。玉香任他在胸前动作片刻,头颈后仰,靠在他怀
里喘息道:「官人……奴家想要了……可想到奴家的身体里来……」

  王蒙在外瞧得半晌,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一时微生妒意,一时又淫性勃
发。只见屋子里两人又抱在一起,又啃又摸,片刻间都已气喘吁吁。玉香脸泛红
潮,伸手探进张俊裤里,不一会竟掏出个半软半硬的大家伙来,王蒙暗道:『果
然是花魁,果然是好绝技,这二哥的东西竟也给她弄起来了。』

  但见屋内玉香已经将张俊的衣裤褪了个精光,又将他推躺在床上,自己红着
脸似笑非笑,缓缓脱衣。待得上身只余一件短仅及腹的小衣,便不再脱,伸手握
住他粗长的阴茎,舔了舔嘴唇,轻轻将龟头送入口中。她一连串动作十分轻柔,
便似在拿取一件十分珍贵的物件,生恐摔坏了一般。

  吞吐片刻,勾指捋了捋髮梢,舌尖微吐,扳过阴茎在舌面上往返滑动,「簌
簌」有声。这般玩了良久,玉香将阴茎吐了出来,王蒙在外瞧着,似乎又硬了几
分。玉香却已分腿骑坐在张俊腰间,屁股微微上提,在他阴茎上擦了数擦,一面
身躯起落,将阴茎在腿侧、臀瓣、股缝间蹭来蹭去,只不肯放入。

  忽然张俊「啊」地一声大叫,全身打摆子般抖动起来。王蒙心里咯登一下,
瞪大了双眼,只见玉香身躯直挺,便如策马疾驰一般,光洁的屁股倏起倏落,股
沟间微露出张俊的一截阴茎。

  张俊浑身上下血脉贲张,只觉她阴道里面虽不十分紧窄,但却湿滑异常,快
意一波接一波涌将上来,顿时射念难抑,玉香才只动得几下,便再也把持不定,
张臂死死抱住了她,下身连连挺动。

  玉香一惊,念到好不容易弄将起来,可得好好的补补他,连忙抱住张俊,缓
下身子,将花心上小孔与龟头上小孔相对,自己伸手用指甲轻刮了刮阴蒂,又狠
揉几下,快感频来,突然狂叫一声:「啊……到了……爷你接好了……」阴精一
洩,尽数灌入张俊阳物之中。

  张俊大呼小叫了半晌,却是想射出之物被一股绵绵之水逼了回来,一股清凉
由尾闾而直上,径入丹田,一时週身舒泰,浑身放鬆,这才颓然倒下。玉香伏在
他身边,柔声道:「爷,歇会儿再来,奴家不行了。」王蒙瞧得又是诧异又是好
笑,心道:『这倒不虚,这捨阴助阳很是耗人元神,若不是玉香另有一套採阳补
阴之法如何行得。』

  屋内两人趴在一处歇了一会儿,又似动了起来,王蒙酒劲未过,头又晕了起
来,便蹑手蹑脚返回房间,一头扎入床上,会周公去了。

风月英雄传(四)

               风月英雄传

作者:fbi1978(独孤难)
2011/08/15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四)

  初春凛冽刺骨的寒风从少年将军身侧掠过,发出了狼嚎般的呜咽啸声;少年
将军身旁是他的两位结拜兄长和五千名和他们一样披坚执锐的狼骑士兵。他们身
前是禁军三大营的铁铁豹骑、虎枪营、飞鹰弩方阵,在他们身后,有西凉铁骑、
幽州义骑、河北先登……宛若长河般的滚滚铁流横贯大地。

  风声渐息,士兵们身上铁色的盔甲在东升的金色晨曦里映出了冷光,天际逐
渐变得明亮,夜幕向着天穹的另一方迅速地消逝。拂晓前的黎明终于过去,一轮
红日磅礡而出,驱散了最后的黑暗。这时,迅捷的马蹄声在风中迴蕩了起来,由
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山呼海啸的巨大声音忽然从前方铁豹骑处开始响起,「吾皇万岁」的呼声就
像惊蛰时的春雷一般连绵不绝,挟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逼近着王蒙所在的伫列。

  从十三万平乱大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卒列成的巨大军阵前,一身鎏金铠
甲、身批明皇色大氅的大周天子周祯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大骏马在搭建的高台上飞
驰而过,他亲自扛着的巨大旗帜在猎猎的朔风里被扯得笔直,曾经挞伐天下的他
也有过上阵厮杀、亲历战场的岁月,豪迈不下勇将。

  王蒙耳边响起了声嘶力竭的欢呼声,然后他也随着这些来自天南海北,乡音
各异的周兵士们一起呼喊起来。此时的周祯正处于他的人生巅峰,儘管有大臣说
他荒淫无道,儘管有流言说他的皇位到手的蹊跷,但他没人否认他是个能人,一
个五岁能诵论语,十三岁能射下大雁的皇帝,只要能胜利下去,延续大周皇朝,
他就是天下人心里的英主,纵使真的弒父篡位、秽乱宫廷,也只会成为史家笔下
的小过。

  高耸的阅兵楼台之上,周祯张开双臂,俯视着平野里军容鼎盛的百万大军,
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声。

  大内总管阎国振看着皇帝的背影,知道皇帝这几年过得并不容易,从玄武元
年开始,大周就没有停止过对外的战争,而且每一次都获得了大胜,但是对于得
国不正的皇帝来说,只有建立比父亲更伟大的功业,才能震慑住那些心怀叵测的
门阀世家。

  阅兵的楼台前,刀枪箭戟遮蔽了天空,将士们奋力高呼着「吾皇万岁」;阅
兵的楼台下,各军阵前的将军们领受了皇帝近臣的命令后,派出了身边的亲兵。
「止!」一队队骑兵执着本军的军旗,在各自的军阵飞驰,所过处,士兵们都停
下了呼喊。只是片刻之后,一十三万士兵所在的平野安静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
了猎猎的风声。

  高耸的楼台上,大周丞相曾荃开始宣读召告天下,聚义军反击绿林平叛的召
书,听着相国历数绿林军的种种恶行,王蒙心道,绿林军良莠不齐,有能征善战
者、有蚁聚乌合者;有劫富济贫者,也有烧杀掳掠者。若不是大旱时节,朝廷仍
要强征征西税,攻打楼兰。民乱何以会在短短半年之内,掀起如此波澜。

  诏书唸完以后,出征前的祭祀军神开始了,绘着兵主蚩尤的五彩大纛竖立在
了阅兵台前,接着一排刀斧手推着抓来的绿林匪跪在了大纛前。

  呼啸的北风里,跪在地上的绿林匪惊恐地哭叫着,可是他们的哀嚎声被当成
了祭献给兵主蚩尤最好的礼乐声,刀斧手们毫不怜悯地砍下了他们的头颅,让喷
出的鲜血溅洒在大纛上。

  站在伫列后排的王蒙并没有看到那一颗颗人头落地时的血腥情景,只是从前
面那些大声喊叫的士兵那里知道被拿来祭旗的绿林匪足有好几百,刀斧手都换了
几批。

  随着最后一颗人头的落地,祭祀兵主蚩尤的五彩大纛前变得死寂一片,所有
的尸首被拖了下去,只有风中仍旧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高耸的楼台上,闻着空气中腥甜味道的周祯振臂一挥,楼台下的擂鼓大汉们
敲响了硕大无朋的金鼓,号令连声响起,各式各样的军旗在朔风里猎猎作响,在
数万战马的嘶鸣声和铁蹄声里,十三万的平乱大军的先锋部队在初春的阳光下从
洛阳出发,分头向着绿林乱起的、寿州、青州、徐州诸地启程了。此时的王蒙和
他的狼骑,却被命令随禁军行动,扎营洛阳城外待令。

     ***    ***    ***    ***

  王蒙带着部下刚回营,却见一人守在营门前,见到他说道:「王蒙,圣上传
你立即入宫。」王蒙一怔,见那人却是阎国振。也是大内眼下第一总管,刚才还
随着皇帝在阅兵,如何却来找我:「阎公公,圣上找我什么事?急不急?」

  阎国振慢条斯理的说道:「圣上的心意,我可不好揣摩。但急不急嘛,你说
呢?」王蒙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是宫中第一太监,周祯让他亲自来宣召,自
然是非常重要了,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也有些慢待这位大内总管了。忙道:
「阎公公息怒,您亲传圣上口谕,王蒙受宠若惊,一时失态,望公公见谅。」说
罢转头对赵虎说道:「我与公公要去面圣,片刻耽误不得,你取一百两黄金送到
公公府上,权作车马之资。」

  阎国振见他出手大方,也不再计较,换了一番脸领着王蒙入了城。进入了宫
中,阎国振并不带王蒙直入帝宫,反倒向广圣宫的方向行去。王蒙暗自纳闷,心
道广圣宫附近,多是皇家林苑,妃嫔多数居在此处。周祯到这里,无非是宠幸妃
子,那叫他王蒙来做什么?

  带着困惑,王蒙已到了皇宫西北角的苑囿所在。前方林木苍翠青郁,繁花如
锦,有小桥流水,修竹挺立。春风中,竹叶秀拔如蓄势待发的箭,但是在王蒙看
来,总少了西北的几分硬挺爽朗。

  阎国振二人上了一座小桥,小桥下有流水淙淙,甚为清冽。王蒙知道,这水
是从皇宫外的金水河引来,用以灌溉宫中的花草树木。清风朗朗,陡然间,不远
处飘来了箫声,比那清澈的流水还要净明。

  那箫声一响,本是幽静的苑囿中,更显清幽。王蒙听到那箫声古意,依稀中
如沉醉于箫声中,音律不疾不徐,好像每一响都与心跳相合,两者相辅,微有动
念不禁有些癡了。

  阎国振叫了自已几声,方才回过神来,忙跟着下了桥,转过一条幽径,等出
了林子,前方豁然开朗,现出好大的一个花园,有百花迎春。百花争奇斗豔,给
慵懒的暮春带来了无边的春色。周祯正坐在黄罗伞下,望着一个比百花加在一起
还要娇豔的女子。

  女子持箫,箫声鸣乱,激蕩着王蒙那跳动不休的心,那风情、那箫声、那韵
律……渐渐旋急,如红尘繁华,阎国振驻足不前,王蒙知趣的立在一旁,心中想
道:『周祯找自已入宫,难道就是来听箫?他既然在听箫,说明心情并不差。』

  王蒙正寻思间,箫声陡然变得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激昂高亢间,箫声再
转,如一根银丝抛到云端,转了几转,又变思愁幽情,冰泉冷涩。那调儿渐渐的
轻了、缓了,转而无声,但那余韵绕空,良久不绝。

  王蒙听那女子箫艺极佳,一时出了神。听有稀稀落落的掌声传来,扭头望过
去,见周祯望向自己,王蒙上前几步,施礼道:「臣王蒙,参见圣上。」

  周祯嘿然一笑道:「免礼。王蒙,这是第二次进京见朕了吧?」

  王蒙俯身道:「是,玄武二年父亲进京述职,臣一同面过圣。」

  周祯向后靠了靠:「那年你只有十五岁,原想留你在宫中侍卫,还是朕的四
叔也是你那未来岳丈说男儿还是应该在边关摔打摔打,如今一晃四年过去,你已
成了朕的千里驹了,看来四叔没说错啊!」

  「臣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不说那些,王蒙你听这美人的箫技如何?」那吹箫的女子已起身,烟视媚
行到了周祯身边道:「圣上,你可又笑话奴家了。」女子的声音软软,似天生带
有一种媚态,又望了一眼王蒙,也是眼中含春。

  王蒙不敢多看,低头寻思这大周后宫粗分六等,皇后居首,之下有妃、嫔、
婕妤、美人、才人的分类,这女子不知是何等级?可看周祯的样子,似乎很是宠
她。

  周祯又问王蒙道:「王蒙,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满脸欢容,看来召王蒙
入宫,没什么恶意,这才记起方才周祯问什么,迟疑片刻道:「臣素来对乐律无
知,但闻得此曲,美妙异常,当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臣今日得皇上的
福,闻得仙人之曲,实是三生有幸。」

  周祯哈哈一笑,道:「答得好,赐座。」又转头对那女子道:「你也坐。」
那美人嫣然浅笑,坐在周祯的身旁,若有意若无意的望了王蒙一眼,说道:「圣
上,这就是我大周赫赫有名的少年王将军吗?奴家久闻王将军的大名,只以为兇
神恶煞的模样,不想……和奴家想到全不相同。」说罢掩嘴又笑,娇羞无限。

  王蒙被周祯和美女调笑,不由尴尬,心道:『你让我来,总不会让我来看美
女吧?』

  那美人瞟了王蒙一眼,突然脸色微红,娇笑道:「圣上,王将军等久了。」
周祯哈哈一笑,颇为开心,说道:「今日朕找你来,不是想说这些扫兴的事情。
主要是美人久闻你的大名,又好奇边陲风情,朕今日就……请你来说说边陲的趣
事了。」

  张美人掩嘴笑道:「奴家总是听人说起王将军征战杀伐之事,心有好奇,这
才特意求圣上找王将军来。王将军,你可莫要让奴家失望呀!」她天生媚骨,软
语相求之下,别有一番风味。

  王蒙暗自皱眉,心道边陲打打杀杀,生死一线,哪有什么趣事?若说趣事,
勾栏院里倒是有些,却又不能说与这美人听,可若是推搪,肯定惹周祯不喜。正
沉吟间,有宫人道:「皇后到。」御花园外,曹皇后已走了过来。

  周祯被打断了兴緻,有些无奈,起身相迎道:「皇后来得正好,且瞧瞧这是
谁。」

  王蒙上前施礼道:「臣王蒙参见皇后。」曹皇后左右打量了一下王蒙,又瞧
了瞧那美人,笑道:「莫不是河东镇远候家的王蒙吗?」

  周祯忍着心中的笑意,笑道:「正是,皇后四年前见过一次,如今这孩子出
落得如此英武,怎么样啊?」说着回过头去看看那吹箫的美人。

  曹皇后面上隐现几分不悦之色:「陛下,王蒙如今也是大周的栋樑,再不是
当年的小孩子,你何苦如此捉弄朝廷大臣。」

  这话出口,王蒙却有几分纳闷,不过是找来来听听曲,何来捉弄之说?却见
那周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哪里还有一朝天子的模样。再看那美人,也是含羞带
笑,脸红得如滴血牡丹一般。

  周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道:「那好吧,朕还要理国事。王蒙,你可以回
转了。」曹皇后却在一旁加了一句:「让郡主送一送你吧!」说罢轻推了那吹箫
美女一下。

  那美女蓦地被皇后推到王蒙的身边,秀美的脸庞上有些发红,转瞬如常道:
「我也正想和王将军说几句话。皇兄,就由我来送王将军吧!」说罢大大方方对
着王蒙福了福道:「王将军,这边请。」王蒙一时有些没转醒,不好推搪,拱手
道:「有劳了。」

  二人出了御花园,过苑囿,经花径,美人一直在前面领路,默然不语,心中
念道:『原来这美女不是嫔妃,是皇亲还是郡主,不知是哪家王爷的家眷,为何
皇后要她来送我?啊……莫不是……』

  想到此处,那美女已停在了一座小桥旁,回头望着自己,王蒙上前拱手道:
「不知可是淮南王陵郡主?」

  春风动柳,桥拱如虹。有阳光从西照来,照得水面粼粼金光,闪烁不休,有
如女儿家那複杂难以捉摸的心思。
 (五)

  周陵在在如虹的小桥上,有夕阳之光落在她的脸上,给那白玉般容颜带来分
清辉,王蒙略有尴尬,轻咳声道:「我原本就应当猜到是你,早就听说过郡主的
箫技天下无双,只是想不到我们在这种情形之下见面。」

  周陵妩媚一笑,转望王蒙道:「就只是听说吹箫吹得好吗?可也曾听人说过
周陵是个丑八怪,莫不然进了京也躲的我远远的,今日若不是有圣谕,只怕还不
知要哪日相见呢!」

  王蒙急道:「我……我却如何知道郡主到了京,只道是郡主还在寿春城中与
王爷在一起……老天在上,若是王蒙知道郡主在京不来探望,老天爷罚我……」

  他正想发个重誓,嘴巴上突觉一阵温暖,周陵的手掌已按在他嘴上,只听她
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原与你开个玩笑,却值得发什么誓?」

  王蒙大喜,美人软语钻进耳中,当真如聆仙乐,只怕西方极乐世界中伽陵鸟
一齐鸣叫,也没这么好听。一时心动将玉手捉住,伸臂将美人搂在怀中,也不管
此地是什么大内禁苑,便要吻她樱唇。

  四唇正欲相接,却听得身后有人声传来,王蒙一惊,回头望去,却未见得人
影,迟疑之间周陵已经脱出自己搂抱,靠在桥栏上吃吃笑着望向自己:「你倒真
是胆大包天,这可是皇宫禁苑。」

  王蒙顾忌着刚才的声音,也未敢再造次,讪讪道:「郡主何时到的京,王蒙
却真是不知,王爷可安好?」

  听得这话,周陵面上添了几份愁容:「淮水两岸起了绿林,父王和刺史、将
军多次调兵围剿不成,上月初有消息说绿林大队大人马在什么混天王带领下要袭
我寿春,父王多次向朝廷求救兵不成,这才谴我来京,还说到即使搬不来救兵,
也能保我平安。」说罢已经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王蒙不禁大惊:「绿林贼往寿春去了?可朝廷的讨贼兵马都是向东往青州、
徐州发的,寿春到现在可是没有一兵一卒去援啊!你难道没和圣上说清楚吗?」

  周陵冷笑一声,左右望了望,低声道:「只怕我这位堂兄是故意为之了。」

  王蒙默然,市井有传言周祯乃弒父篡位,即便是他的哥哥前废太子周礽也是
他设的局而先废后杀,周祯即位后能对他皇位继承上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先帝最小
的弟弟,周祯的四叔周安了。周安自小被封王驻淮南,看似远离中枢,但他的血
统上是高祖嫡孙,在封地淮南素有贤名,再加上又与自己父亲这个北方强藩有儿
女亲家关係,如何能不让皇帝忌惮。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刚刚在心中
升起的旖旎、慾望一扫而空,闹了半天,自已已经被拉进这个局里了。

  周陵见王蒙沉默,愁容中添了些许冷漠:「原不想给你添麻烦,这皇家恩怨
确是不应将你扯进来,只是我在宫中已经盘桓数日了,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我这
堂兄确是油盐不进,只说剿匪自有朝廷布置全盘,让我不必担心。但他今日听军
报时我在一旁,说是十七万绿林匪已经沿淮西进,不日就将合围寿春了,父王和
兄弟只怕是……」

  王蒙见不得美人受屈,上前握住周陵玉手:「郡主放心,平乱大军不过刚出
发,洛阳左近还有禁军三大营和我五千狼骑,我这就去求皇上出兵,即便大军不
动,我只率五千狼骑也救得寿春城。」

  周陵却是颤声道:「切不能如此莽撞,在洛阳行事需得处处小心,不奉召出
兵可以谋反论。若我猜得不错,他将大军向东远调,过得三五日寿春一旦围城,
他必以卫护京城为名将禁军按兵不动,到时也只有遣你孤军救援,可你只有五千
军,敌军却是十七万,他这一步棋可不仅是要陷了我父王啊!」

  王蒙恍然大悟,到时就看自己是不是救寿春了,若是不救,自己和淮南王彻
底决裂,不再对周祯构成威胁;若是去救了,周祯打的主意是让自己的孤军去撞
这混天王的十七万绿林军,与寿春城中的岳父玉石俱焚。想不到刚才还与自己言
谈甚欢的皇帝,竟包藏如此祸心,当真是口蜜腹剑。

  周陵扭过头去,望着那小桥下的流水,黑髮轻扬,如杨柳依依。许久后,周
陵才说道:「我不能让你如此行险,何去何从,将军你珍重吧!若寿春城破,我
自无颜苟活于世,还请将军另择贤妻。」说到最后,有春风吹来,衣袂似乎在风
中颤抖。

  王蒙一听,好家伙,你无颜苟活,倒是叫我苟活?一把抱住周陵双肩,狠狠
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王蒙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看到值不值得嫁给我,我也会
让那人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将军,十七万绿林,太小瞧我了吧?」

     ***    ***    ***    ***

  周陵目送王蒙离去,感觉那夕阳的光辉在河面上也抖动不休。忽的身后一片
阴影遮住阳光,「我若是郡主,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找他,这激将法使得不好,
郡主可就成了望门寡了。」一个男人无声走到她身旁。

  「看来小女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秀衣使者的法眼,使者打算如何向皇兄稟
告呢?」说着话却一个出其不意地转身圈起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上去,还特意把
下肢压上男人的下身。

  男人倒也没推拒,满嘴芳香,女人曼妙的躯体立刻勾起他男性的自然反应。
他的大手一按住女人翘挺的屁股,把勃发用力顶向周陵私处。女性的柔软胸部紧
紧贴着他的胸膛,男人感觉一阵舒爽,大手从低处往里一抓,惹得她一阵呢喃。

  周陵故意贴近男人的耳朵呻吟:「去……告发我吧,皇兄会把我送到你的召
狱……那样……你不就能得偿所愿了……哦……」男人正欲分辩什么,周陵半分
机会不给就又堵上了红唇,把舌头伸进去男人嘴内不停翻滚,不断送进唾液。

  男人被她弄得无法说话,而她的味道又是如此的可口香甜,男性本能爆发,
压抑已久的他马上狂烈地还击,加深这个吻,把女人的舌头含在嘴里不停吸吮。
满掌的嫩肉异常柔软,乳头透过乳贴兴奋激凸,女人在耳边呻吟和呼气,男人兽
性顿起,女人的唾液像是甘露般让他吃得「滋滋」作声,淫猥不已。

  丝裙已被他在摩擦间翻到大腿根部,正要往女人下体探去的时候,周陵却在
他耳边笑道:「使者这样对我,却又如何向皇兄交待呢?」说完便一手推开他。

  发现被小女人作弄了,男人脸色黑沉:「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我可不能
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捂着、盖着,玩到这么大,你应付得来吗?」

  周陵咬着嘴唇吃吃笑道:「女人若要做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去做,
她自己很快就会觉得这件事并不如想像中那么有趣的,因为女人无论对什么事的
兴趣都不会保持得很久,但你若不让她去做,她的兴趣反而会更浓厚。就如同你
们男人一样,我若是乾脆了当的给了你,你还会对我有这么深厚的兴趣吗?」

  男人正要说下去,忽听远处小太监报道:「皇上驾到!」男人左右望望,狠
狠道:「这天不是你能翻得过来的,还望好自为之。」说罢向后退去,隐身钻入
刚才监视时所待的树丛中。

  眼见周陵转身立在桥边,不一会儿,皇帝的龙辇也到了桥边停在周陵身旁,
似是答问了几句,随后小太监在一旁掀了一下厚重的黄色锦帘,周陵飘身进入了
龙辇,但听内监一声高呼,一行人便浩浩蕩蕩抬着龙辇往前朝而去。

  夜幕初降,男人走出树丛,向宫外行得两步,又转过身远远的跟着龙辇,似
是有什么事放不下一般,又跟着龙辇走入广圣宫内苑的枫林。抬龙辇台的内侍都
是百里挑一,身强力壮,此刻在早春寒风中却不住流汗,因为他们抬的这顶龙辇
不但重,而且龙辇里还在不停地动。

  突然,龙辇里传出了一声笑。笑声又娇又媚,而且还带着轻轻的喘息,无论
任何人,只要他是男人,听了这种笑声都无法不动心。只有最娇、最媚的女人,
才会发出这种笑声。

  过了半晌,龙辇里又发出一声销魂的娇啼:「皇兄,不要这样……在这里不
可以……」然后就听到周祯喘息着说:「朕简直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朕多想
你……你与他有甚话唠叨……」

  「他可是人家未来的丈夫,哪似你……明明是人家兄长,却……还要……要
欺负我。」

  「对,我就是要欺负,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被朕欺负,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喘息的声息更剧烈,但语声却低了。

  「是是是,你欺负我吧……欺负我吧……」

  「快……吹吹朕的这支玉箫……刚才他在时……朕就想……哦……若是你当
他面吹的是朕的……箫……哦……会如何……」语声越来越低,渐渐模糊,终于
听不见。

  暮色下木立着一个人,他终于不再跟下去。龙辇进了如意楼,那是宫中侍卫
的禁地,即便如他这个皇帝的亲信、秀衣使者的大统领江童也不能逾越,据说进
了那里的人都是赤裸的,而且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男人进出过,那就是皇帝。

  江童一双死灰色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如意楼,整个人看来就像是用一块灰石
刻出来的。但现在,这双死灰色的眼睛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他简直无
法再站在这里,他无法忍受那如意楼里发出的那些声音,但他必须忍受!

 (六)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残破的城墙下人畜的尸体堆积如山,到处都是断
裂的兵刃和箭矢,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大地。

  城外,漫山遍野的绿林军骑随处可见,十数万人连成了一线,将寿春城重重
包围了起来。城内,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受了箭伤的官军士兵,每
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子冷漠,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麻木。

  城墙上,周安身披重铠,头戴一顶熟铜盔,目视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人,蠕
动了几下嘴唇,缓缓地道:「德儿,你妹子那里可有新的消息吗?」

  淮南王世子周德站在父亲的身后,同样披着铠甲,随风飘来了一阵夹杂着尸
臭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到有些作呕。他强压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对父亲说道:
「今天又收到陵儿的飞鸽传书,她用尽办法,皇帝还是不肯多发救兵,京营禁军
未发一兵一卒。还是只有五天前派出的五千并州军来援。」

  「只五千军,只怕王蒙未必敢来相救啊!」周安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不太
确定的说道。

  「陵儿倒是说了,她相信王蒙定会出死力来救,父王,江东项家已经往来多
次也不肯出兵,看来是指望不上了,现在王蒙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我们也只能
寄希望在他身上了。」

  周安转过了身子,眺望了一下城里的士兵,他的部下来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周德的肩膀,缓缓地道:「德儿,事已至此,也
只能坚守城池了,我们兵马虽少,可城内的粮草尚足,只要我们这样耗下去,王
蒙定会想办法的。」周安细细的分析道。

  就在这时,绿林军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从城外的山丘上迅速涌出了大批的兵
马,地面上开始有着些许颤巍巍的抖动,呼喊的声音也愈发震耳了。

  「全军戒备!」周安急忙从地上捡起一张大弓,搭上箭矢,便拉开了大弓,
沖身边的士兵大声喊道。

  「放箭!」一声令下,矢如雨下,遮天蔽日的箭矢在空气中交会,双方的士
兵不断地倒下……

  半个时辰后,绿林军的这次攻击再次以失败告终,而遗留在战场上的是新的
尸体。

     ***    ***    ***    ***

  绿林军渠帅吴勇,原来是徐州一个小小坞壁当中堡主的亲戚,人长得五大三
粗,有几分勇力,算是做了管领这坞壁当中不足百人丁壮的头目,结果绿林军乱
起,大队大队乱军那真是细大不捐,前行道路上面只要是个地方就得打开,搜刮
其间的粮食这些乱军才能生存得久一些。吴勇所在堡寨被破,堡主不知道死在哪
里。吴勇念头转得快,带着麾下残存几十名丁壮宣布就此被裹挟了。

  在绿林军生存,自然谈不上算是什么好日子,吴勇带着自家堡寨的几十个儿
郎在其间苦苦挣扎求存。这剩下几十名弟兄甚是抱团,紧紧依着他的号令行事。
一番沉浮下来,以身边这个小团体,吴勇居然也聚拢了二、三百号勉强可以上阵
厮杀的男丁,再加上依附他们生存的一两千流民百姓,糊里糊涂的居然也算是一
方渠帅了。

  不过他这个渠帅,就算在绿林军中也算不上前面的,甚至连中间都够不上。
十七万绿林军沿淮水西进,将寿春围了个水洩不通。寿春城北临淮水,混天王为
断寿春北面交通,分兵三万渡淮水在淮水北岸扎营布防,这种吃力不讨好差使自
是给了非嫡系的人马,吴勇所部与混天王和十八大帅都攀不上什么交情,赫然就
给排挤到了淮水北岸,而且是最北端了。分不到城里的锦衣玉食不说,孤军悬于
淮北就怕朝廷援军一到,可就得背水而战了。

  也是想什么怕什么不是,围城不过七日,朝廷的军马就到了,好在兵不多,
约莫不过五千骑军,也未攻打,只在十五里外扎下营来。

  但这两日吴勇看着视线勉强可及的那朝廷军马连绵的严整营盘,每日吴勇都
是心惊胆战。那些顶盔贯甲的披甲骑士在营寨处左进右出,那种剽悍轻捷,杀气
腾腾的样子,让吴勇和他麾下所部都觉得一旦打起来,自己这个破烂营寨支撑不
了一刻。

  好在老天帮忙,官军刚到就下起大雨,道路泥泞,交通断绝,这官军是骑军
自是不愿在雨天出击,吴勇也只有心一横在这里安顿下来。这一路抢来,吴勇破
破烂烂的军帐当中,里面陈设无一不是华贵之物,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堆放,上
好的锦缎衣服,名贵皮裘,一叠叠的放在那里等着发霉,镶金错银器物的到处乱
扔;每日床头总少不了一个甚至两三个花不留丢的小娘子陪寝,有几个吴勇最宠
爱的,据说还是什么高门贵女,现在也只能强颜欢笑的讨好他这个粗黑汉子。

  这等日子,就算以前在吴勇梦中,又何尝见到过!

  人这般日子过得久了,也容易豁得出去了。反正都是有今天没明日,老爷就
这么着罢。你官军哪天杀过来,也不过就是一条命,还不如尽着现在快活!

  两三天的暴雨一下,因为手下偷懒而导致排水不畅的营地当中,几乎都变成
了一片泽国。吴勇还是天色才亮的时候要起来起夜,一脚就踩进水里,冻得他都
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家中军大帐都变成了鱼塘。顿时这股气就不打一处来,气
极的他顿时招呼亲卫,胡乱伺候他披上了一身衣服踏水而出,走一路骂一路,一
直骂上寨墙。

  「俺就是对你们太厚道了!寨栅缺了,没让你们去补;壕沟浅了,没让你们
去挖。日常巡守,你们爱去不去!想去打粮,有了缴获了,想着俺送上来一点意
思意思就成,再不争多论少。花不留丢的小娘,你们眼热了,还不就随着你们借
过去用上三两日的,再不追讨?现在一个个瞪鼻子上脸,如此大雨,俺大帐旁边
排水沟塌了也不去疏浚,让大帐变成了鱼塘!一个个都入娘的给俺滚起来修补寨
墙、挖深壕沟,有的是差使给你们干!要是慢腾腾的,俺帐中军棍,多少日子没
发利市了,谁先来领教领教?」

  在他破口大骂声中,他麾下的绿林兵们一个个从破破烂烂的营帐中懒洋洋的
出来,身上衣甲披一块挂一块,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人人被大雨泡得发白,拿
起各种各样的器具装模作样的準备干活。

  身边士卒这个时候也上来讨好:「元帅爷,您瞧瞧。这场大雨突然停了!老
天爷对淹了元帅爷大帐也觉得过意不去,元帅爷一发威,顿时就雨住云收,这还
不是元帅爷的威风?」

  吴勇哼了一声,唸了一声佛:「老天爷也是能乱说的?直娘贼,这场大雨住
了也罢,泡得人都要发霉了!天气晴了,营中粮食看着就要见底。你们这帮懒骨
头也该出去活动活动,总得给大家找一口吃的,当真是一个个不当家不知道柴米
有多金贵!」

  正在準备收摊的时候,就听见自己身后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也似的
吶喊!这吶喊声一旦响起,就未曾停息。越来越大,如闷雷一般贴着地面滚滚而
来,一时间都彷彿都撞得人在这寨墙上都站立不定!

  吴勇讶然回望,就看见雨后能见度极高的视野之内,那就当在自己面前的官
军大营当中。一队队披甲骑士鱼贯而出,展开伫列,马槊长矛如林一般的高举,
锋刃反射着一道道投射下来的阳光。这大队大队的骑士,张开正面,向着自己这
个方向缓缓压来。

  当面骑士就足有二、三百,而同样张开的骑军阵,足有四个,延绵出去七、
八里,其后,更不知道有多少披甲骑士跟上。杀气腾空而起,似乎单单这杀气,
就能将自己这座小小营寨彻底摧垮!

  正面张开四个骑兵阵,以骑兵的机动力,最大可以控制十里左右的正面。这
样一个阵容杀入绿林军中,这个十里正面範围之内,所有绿林军营寨就只有次第
没顶。遭受这样的打击,绿林军虽然声势浩大,也只有告土崩瓦解!

  这大队骑军如一面铁墙一般推进,前行数十步就高呼一声万胜。眼见得逼近
自家营寨不过两三里处,随着走在前面的军将各自一招手中兵刃以为号令,这座
滚滚向前,準备粉碎当在面前所有一切的铁墙,顿时就加快了速度。天地之间,
这个时候都是马蹄如雷之声,视线所及,都是战马铁蹄翻捲起的大团泥土,四野
各处,都是被惊动的流民百姓哭喊奔走之声。在寨墙上自吴勇以降,所有人都呆
呆的反应不过来,在这等空前的威力之下,甚至连逃下寨墙躲避都忘记了!

  大队骑军转眼间就冲进这个小小营寨,一阵箭雨射来,不过就是一轮,寨墙
正面顿时就没人站着了。那位乱世里面侥倖沉浮的渠帅吴勇,小腹上正正中了一
支,将人都扎透了,头上脚下的就滚落寨墙之下,可是此时此刻,还有谁来搭理
他?

  当先骑军顿时就越过了几乎不成障碍的壕沟,站在马上就能够着寨墙,翻身
直上,跳入寨中。这小小营寨之内,已经完全无人想到抵抗,不管是丁壮还是在
营中的女眷,都哭喊着四下乱窜。那几名骑士已经跳下寨墙打开寨门,数十名骑
军顿时就从寨门处冲入,其他军马绕过营寨继续向前,不管是寨内还是寨外,这
些骑军的目的似乎也不在于杀伤多少,而是驱赶当面尽可能多的人,让他们不顾
一切就朝后溃退。

  一次冲杀,顿时就已经破寨,当面的每个绿林军中败军,还有依附他们而存
的那些流民百姓都哭喊惊呼,朝后狂奔。在其它地方,传来了同样的响动,在这
些披甲的官军狼骑面前,所有人都显得是如此的脆弱,只有逃命一条路。就算在
官军冲击正面未曾波及到的地方,同样传来了哭喊之声,四野里到处是人在奔走
哭号。在这样的对手面前,绿林军实在没有半点抵抗的勇气,朝后拼命而逃,可
是行不得几里就是淮水。

  混天王原本是在此备下些船只的,可是前军败的实在太快,三万多人一下子
涌到岸边,哪里有那么多船摆渡,于是有人跳下冰冷的河水中,他们只求能离这
些官军远一些!可怜涛涛淮水,不一会就漂满了浮尸,挣扎着上船逃过河的绿林
军也就千人左右。

  展羽提着长柄大刀,始终就在这向前深处冲杀的一支支队伍的最前头,张俊
负责攻击营寨,将缩在寨中的绿林赶出来,王蒙则来回扫蕩呼啸向前,驱赶更多
的人向前翻滚崩溃。只半天工夫,三兄弟就汇合在淮水岸边。

  混天王站在淮水南岸的寨墙上,和十多万绿林一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北岸
的袍泽,在不到半天的工夫里垮了下来,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绿林军所谓的浩大
声势,与这支野狼一般的官军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王蒙兄弟三人立在淮水北岸放眼望去,除了河中和遍地的死尸,就是大群大
群已经奔走逃命不动的人群,呆呆的坐在野地上。看到王蒙带着大队披甲之士经
过,还能有点思考能力的就翻身跪倒,不住叩首乞命,更多的人却是毫无反应,
连眼睛眨动一下的气力似乎都没有了,来人将任何命运加于他们头上,此刻他们
已经是毫不在意了,他们已经实在谈不上算是什么厮杀的对手。

  并州狼骑成功地将淮水北岸的绿林军全都捲入崩溃当中,只可惜隔了一条淮
水,不然十几二十万绿林军若聚在一处,一旦彻底崩溃,就会被彻底消灭!可就
是这条淮水,如何渡过呢?

  恰在王蒙发呆之际,绿林战俘中突得一人高叫起来:「将军,我能够助你渡
河!」
(七)

  循着声音望去,王蒙看见那群兵不兵、民不民的人都或躺或坐在沙滩上,有
的瑟瑟发抖,看来不少人是从河滩里跑回来的。但见一位清秀的中年文士从中站
起,虽也破衣烂衫,但在这群人中间倒也气度不凡,显得鹤立鸡群。

  王蒙奇道:「辣块妈妈,你是何人?我大军半日之内即将尔等收拾得一个乾
净,看来绿林匪帮不过如此,又如何需要你相助渡河啊?」

  却见那人冷笑了一声,道:「将军确是兵强马壮,只是在淮北扫平的这所谓
三万军中可有主帅?那混天王帐下十八大帅,一个也没派到淮北来,派来的三万
人分属七个渠帅,尽是在绿林军中不入流之辈,主力全在淮南未损得一分一毫,
如今与将军隔淮水对峙,抽得三、五万人演河布防还是可以的,只要拖住将军十
日,必可攻下寿春城。若我所料未错,将军想必是并州王小将军吧?将军孤军而
来,无非是急切之间要救淮南王吧!如不快些渡河破敌,这淘淘淮水恐怕就要成
了将军翁婿阴阳相隔之水了。」

  王蒙心道此人将双方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确似有些本事,也不恼他言语刻
薄,下马将他请到一旁好言安抚一番。原来此人姓朱名瑞,原是终南山隐士,云
游泰山之时被绿林军裹挟,因他识文断字,便让他作了军中督粮官。言谈之中王
蒙愈发觉得此人有大才,欠身求教道:「先生大才,如今虽脱得绿林军却四下兵
荒马乱,不知先生可愿到我军中助我戡平内乱?」

  朱瑞笑道:「在下云游之时便常闻镇远候父子广有贤名,镇守北方逼迫草原
蛮胡不得入中原一步,在下心慕已经,为将军差遣自不必多说。为今之计还是要
早破淮南绿林,救得寿春百姓啊!」

  王蒙道:「请先生教我。」

  朱瑞躬身道:「北岸营寨多有木料、器械,在战俘中觅些工匠,两日内我可
为大人造出几座浮桥。」王蒙大喜,正要说话,朱瑞继续说道:「浮桥渡河虽是
正途,但贼在南岸必严阵以待,恐不易得手,」说着拾起一支树支在地上划了几
道:「自此处向西二百里,是七二十水入淮处的正阳关,颖河、涡河小河叉不计
其数,均可涉水而过,并且绿林军在虽此征过船,但总有些小船可觅到,不若谴
一偏师在此处寻些船只,相机渡河,攻取正阳关。正阳关一失,则贼三面受敌,
必然瓦解……」

     ***    ***    ***    ***

  第二日天亮淮水南岸的绿林军突然发现,对岸官军已经在淮水之开始造浮桥
了,五道浮桥正从北岸不断向南岸延伸,「传我的命令,各军甲不卸身,兵不离
手,随时都做好抵御官军进攻的準备。」混天王姜天全猛地大声喝道,官兵来势
汹汹,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动进攻。

  淮水岸边,无数工匠和俘虏如蚂蚁一般搬运着木料,然后用麻城绑在一起,
做成厚重的浮桥,以铁索相连,抛进湍急的淮水水中。此时淮水两岸虽然已是早
春,但是寒意仍重,那些泡在水里架着浮桥、不让一段一段浮桥被水沖走的士兵
都是脸色发白,不过在岸上那些狼骑士兵的监视下,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岸。浮
桥整整造了两个时辰才全部完成,而这时那些水里架着浮桥的士兵里,已经有不
少人被冻得浑身青紫,更是有人就直接被河水沖走,生死不明了。

  天刚过日中,但对岸的姜天全心里却有些发寒,才不过一个日夜的工夫,官
军就已快造好了浮桥,看来很快他们就会发动进攻了,「让各军集结,列阵。」
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后,姜天全转身离开了这处用来观察官军动向的高地。

  淮水岸边,早就在岸边準备好的左翼第一军随着擂响的金鼓声开始了渡河,
那些从各营中抽出会水的士兵,撑着扎好的木排推动着浮桥便往对岸伸去。原本
长龙般靠在岸边的五道浮桥,一点一点地朝着对案笔直起来,当到了河中央时,
对岸早已列阵的绿林军在令旗的指挥下,列在阵前的弓箭手开始放箭,好在绿林
军中合格的弓手不多,浮桥、木排上的官军又多有盾牌、铠甲,故损失不大。

  「放!」浮桥之上,官军开始了反击,千枚羽箭从靠腰足上弦的蹶张弩上射
出,剎那间仿如密集的蝗虫群出现在天空,啸叫的弩箭如同下雨一般狠狠地扎了
下来,靠近岸边列阵的绿林军中的弓箭手如同秋风中的野草一般倒下。三轮箭雨
过后,原本的弓箭手方阵彻底混乱了起来。

  看着对岸绿林军的那些弓箭手方阵陡然间溃不成军,往后面不要命地退去,
王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趁着对岸的高句丽人陷入混乱的当口,水里架着浮桥
士兵们都是豁出了老命拼命划水,「兄弟们,加把劲,老子看到那些狗娘养的狗
脸了。」指挥架桥的赵虎在浮桥上大叫着,给浮桥两边泅水和划木排的士兵们鼓
着劲。

  这时,南岸看着先前还抱头鼠窜的绿林军中的又冲出一队弓箭手,新一轮的
箭雨重新落在了河面上,官军的伤亡又不断攀升起来。

  看着不断在箭雨下死掉的士兵,在河岸边的王蒙和展羽脸上神情变得越来越
焦躁,张俊和他们约定过,昨夜攻下正阳关后会在今日午时左右赶到战场,可是
现在却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看着已经很靠近辽河北岸的浮桥,王蒙再也等
不下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士兵去死,

  「打我的旗号!」王蒙回头朝身旁的亲兵大声喝道,纵马冲向赵虎所在的浮
桥而去,他要亲自带头抢滩。

  绿林军中军,姜天全眼见官军的浮桥已经很接近岸边了,官军骑兵也已经出
动,似乎要从浮桥之上跃入水中涉水上岸了,正準备指挥弓箭手退入枪兵方阵,
忽然间看到了大军左翼突然冒出的黑线,他虽不是什么名将之才,可也是见惯兵
事的人,那条黑线显然是一支正在快速接近他们侧方的骑兵部队。

  「左翼的斥候呢?去看看是什么人!」姜天全愤怒地喊叫起来。他在大军两
翼都布下了探马,为的就是防止官军会有少量精锐部队泅渡过河袭击他的侧方,
可以提前得知情况,作出準备,可是现在左翼却突然间冒出了一股来路不明的骑
兵。但探马尚未回报,军中已响起呼喊:「正阳关已失,官军从西面杀来了!」

     ***    ***    ***    ***

  「去叫曾荃来见联。」放下手中军报,周祯狠狠道。阎国振在一旁却有些幸
灾乐祸,心里面嘀咕着曾相国给皇帝出了那么一石二鸟的主意,如今可是演砸了
不是。

  「是,皇上。」值守太监刘均飞快地退出了御书房。

  皇宫的一处偏殿内,正看着驿站快马从内送来的各地奏摺的曾荃听到偏殿大
门推开的声音,放下手中又是地方流寇起事的奏摺,看到进来的阎国振,连忙起
身道:「刘公公,可是皇上召见?」说话间,一块小金饼子已是从袖袋滑落到手
中,不露痕迹地塞到了太监手中。

  「相国大人,王蒙将军又打了个大胜仗,斩首三万,俘敌五万,绿林贼已是
溃不成军,余孽退入大别山了,不过……皇上可是似乎不太高兴啊!」刘均满脸
堆笑地收好了那块金饼,开口说道。

  听完刘筠的话,曾荃心里一惊,先前王蒙在淮水北岸大胜,他就已经有些意
外了,如今竟将南岸绿林席尽数歼灭,自已原先的布置可就完全落空了。他一边
走着,一边盘算着如何对付皇帝的问询,等到了御书房时,曾荃心里已经想好了
如何应对周祯的说辞。

  「参见皇上。」曾荃走进御书房内,看到周祯一脸怒容地拿着军报在那里读
着,阎国振立在一旁似笑非笑,不禁暗骂一声小人得志。

  「坐吧!」周祯看了眼曾荃,放下手中书卷,指了指一旁早就让宫人备好的
座椅道。他不是不想发火,而是对这个丞相有很多顾忌,禁军三大营中多有曾荃
的心腹,周祯还在当藩王的时候就多倚靠他,是在他一步步辅佐下登上帝位的。

  「谢皇上。」曾荃坐了下来,一脸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静静地等着周
祯的下文。「这是王蒙刚派人送来的军报。」拿起案上那份军报,周祯让阎国振
拿给了曾荃。接过军报,曾荃正襟危坐地看了起来,他看得很仔细,以免遗漏了
任何可能被忽视的地方。

  「事情到这一步,可是相国当初没想到的啊!」周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
和和国振都是朕的心腹,来议议吧!原本是想藉着绿林贼的手一举除掉王蒙和四
叔,万料不到王蒙如此能战,竟将绿林匪一举击溃。如今王蒙军威正胜,声望如
日中天,又与四叔到了一处,王恬在北,他们在南可是恰恰朕夹在中间里了,如
何啊?」

  曾荃微微一笑道:「皇上不过是担心王蒙和淮南王翁婿联手,但新娘子还在
京城,王蒙又如何作得人家女婿?」

  周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阎国振道:「相国已有良策?」

  曾荃道:「臣请旨,请皇上加封王蒙为宁远伯、授禁军副都督,加封陵郡主
为庄阳公主赐婚王蒙,以示对淮南王和王蒙戡乱之功的褒奖。」

  阎国振在一旁心中不由冷笑,心道好一个歹毒的计策,以周陵为饵由不得王
蒙不上钩啊!王蒙一入京,他们夫妇可就成了淮南王和镇远候在京中的质子了,
果然是个老狐狸!

  周祯犹豫片刻,又看了看阎国振,露出一副不捨的表情来。阎国振反应了过
来上前奏道:「相国所奏老奴附议,只是还有一桩事恕老奴多嘴,陵郡主当下还
住在广圣宫内,王蒙在京也无寓所,不若将广圣宫外的偏苑水月宫赏于庄阳公主
权当嫁资,也不拂了圣上与公主兄妹之情啊!」

  周祯似寻思过来什么似的,舒过一口气:「准奏!」


                (八)

  一个月后,水月宫张灯结綵、红烛高烧,一派喜气洋洋。新房就设在芙蓉阁
中,整个院子里都扎满了真花假花,树上挂满了红缎,喜气洋洋,此刻王蒙坐在
洞房中对着新娘子里发怔,这一个月来变故太多,让他有些一时适应不过来,皇
帝的一旨召书宣他进京任职,他是可以找理由推辞的,但皇帝赐婚却不能推,也
不想推。

  和淮南王等人商议了半天,只好先将军队安置的正阳关,让展羽、张俊好生
管着,自己带着刚收的军师朱瑞进了京。说来也多亏了朱瑞,这进京后的诸多打
点,婚礼司仪全靠着他张罗,而且到京不到一个月已开始布置自己的情报网了。

  如今不管他愿意与否,总是要当新郎官了,他今天穿了一身新郎官的喜服,
吉红色的外袍,头戴黑纱帽,斜插一朵红绢喜花。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可他心中
却总觉得空空蕩蕩,既担心又期盼,原因无他,是朱瑞昨日言语之间给自己透了
些风,是刚建立的情报网从内宫太监处打听得来的,语焉不详,但与他的新娘公
主和皇帝哥哥有关。王蒙不由一阵懊恼:「辣块妈妈,原道是只有我给别人戴绿
帽,如今难不成因果报应?竟然皇帝给老子戴绿帽?」

  二人相携入得洞房,王蒙支支吾吾地遣开婢女,扶周陵在厅中坐了,掀起盖
头,瞧着自已的如花新娘,烛光下见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头髮高高梳起,盘
成云状,各种金珠翠玉挂满髮端,在云髮的顶端斜插一支翠羽簪,她脸上抹得均
匀雪白,眉似黛山,眼如深潭。

  王蒙又摘下她的凤冠,拔掉碧玉暂,一头瀑布般的乌髮披散下来,更显得她
肌肤白腻如脂。他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凝视着眼前这张国色天香般的俏脸,
那丰满柔嫩的红唇,那一对流盼含情的眼波朦胧如烟,一张脸直是美豔绝伦。

  王蒙忍不住低下头,重重吻在她唇上。吮吸她香甜滑嫩的红唇,手却不安份
地滑向了她高耸而富有弹性的玉峰,手一探,便握住了她颤巍巍的玉峰,竟如一
只倒扣的玉碗,弹性十足,他开始肆无忌惮地轻捏揉搓起来。

  周陵躬着腰开始低低地喘息起来,王蒙已是慾火焚身,他一把抄起周陵的腿
弯,将她抱了起来,向帐中走去。

  「夫君,交杯酒却未曾喝呢!」周陵颤声道,说罢挣扎着起身,动手斟上两
杯绍兴陈酿,红着脸道:「附马爷,来呀!交杯酒不吃可不像话。」王蒙回过神
来,笑嘻嘻地在她对面坐下,道:「是极,是极。我进到洞房之中,不做洞房里
该做的事,那……那确实太不成话。」举杯一碰,顺手在她手腕上摸了一把,只
觉触手细嫩滑腻,说不出的受用。

  两人连乾了三杯,但见周陵已是红晕满脸,王蒙美色当前,再顾不得吃酒就
要去抱新娘。

  周陵嘤嘤低语道:「附马先熄灯吧!」

  「不要灭,我想好好看看你。」

  帘帐放了下来,帐内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偶然还有环佩「叮噹」声
响。透过薄薄的帐幔,周陵已经玉体横陈,身无寸缕,肌肤雪白细腻,曲线丰满
美妙,那高挺浑圆的玉峰,那饱满圆滑的臀部,还有那一畦茵茵芳草地,让王蒙
迷醉不已。他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将眼前这具动人无比的丰腴玉体紧紧
抱着,两人裸身相叠。

  「夫君,你那个是人的东西吗?」周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嘿嘿!你摸摸就知道了。」王蒙把周陵的手引过来握住,周陵彷彿摸到通
红的火炭一样,吓得慌忙鬆开。此时慾火已经快将王蒙的胸腹烧爆,他分开周陵
的双腿,抱住她那两瓣肥白滑腻的大圆臀,慢慢地找到了那潺潺温湿之地。正要
挺枪跃马之际,却忽的一头扎在床上,再无动静。

  「驸马、驸马……」周陵在一旁推了王蒙两下,见他没有动静,接着传出了
均匀的鼻息声,鼻息很重,他显然又睡得很沉了。

  院子里静得很,只有风吹着梧桐,似在歎息。

  然后,周陵下得床来,走到床后不知动了个什么机关。床后的墙上开了一条
缝,她悄悄地走进去,又悄悄地掩上暗门,屋里一切都归于寂静。

  床上的王蒙鼻息声突然间停了,他一个跟头爬起来,嘀咕道:「辣块妈妈,
老朱的情报还真是準呢,新婚洞房就给老子戴绿帽,若不是事先服了药,只怕是
被蒙汗药药倒了,当了个迷糊王八了。」说罢也起身穿衣,在床后摸索了一阵,
果然被他找到了机关,当真有条秘道……

  芙蓉阁依山而建,山腹中空,秘道穿过山腹,墙壁之上竟还有火烛,王蒙顺
着秘道一路走下来,就已知道出口在哪里了——就在那广圣宫养心殿的龙床下。
王蒙走到秘道那头却是未敢去推那暗门,只是贴耳上去听听动静,冷冷笑了笑暗
道:「下了这张床,就上那张床,她做事倒真不肯浪费时间。」

  王蒙觅了半天,终于寻得一处小缝,从缝中望去恰是能隔着纱帐看到那龙床
上的情形。床锦帐上流苏缨络缤纷,那床上的鹅毛被软得就像是云堆,教人一陷
进去就爬不出来。

  床上,大周天子周祯正环住自己老婆的腰肢,向那翘起的丰臀看去。周陵忙
不迭翻了个身,伸手掩住下体,道:「皇兄,你……怎的总爱玩些稀奇古怪的花
样,弄得人家……你……你昨晚就在人家身体里射了三回,人家这会儿心里正怕
着,怎么又要看那里了?」

  「朕要看看,你有没有让那小子得了手啊!」说罢,俯身含住周陵的耳垂,
轻轻呵了口气,柔声道:「你不喜欢么?再给我射一回,好不好?」周陵将头埋
进他怀里,吃吃低笑道:「人家已做了他的妻子,你又不是不晓得。给不给他又
关你什么事了?」只觉他口中的热气一阵阵喷进耳中,股沟间又有一物渐渐硬将
起来,顿时浑身酸软,低声呻吟道:「不……不……」周祯灵巧地一侧脸,吻住
她的双唇,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王蒙浑身僵在那里,半裸的老婆给天子压在身下,那本属于自己的双唇、香
舌,此刻却正给旁人肆意地品嚐、玩弄。王蒙瞧着她心神俱醉的模样,心中的慾
焰渐渐升至顶点,扶着墙壁的手不禁微微一抖,按住了自己硬挺的阳物。

  那边两人舌吻良久,这才分开,相对而卧。周祯一手揽住周陵的肩颈,目光
只在她脸庞上转来转去,低声讚道:「陵儿,你……你真美得紧。」

  周陵身子扭来扭去,故意道:「咦,你干么?人家再美,如今已是王蒙的妻
子,不许你再插……插阳具进人家身体里,更不许射精在里面呢!」

  周祯给她说得慾火大炽,亢声道:「好陵儿,朕……朕……偏要射精进你身
体里。」周陵的脸愈发红了,垂着头不语,丰挺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周祯握住了
她左手,柔声道:「来罢,好陵儿,你不是最爱替朕射精么?等下插进你身体里
去,包管你好舒服的。」一面说着,一面牵起她的手塞进了裤子。

  王蒙喘息更剧,眼看两个人渐渐依偎在一起,跟着头脸相触,四片唇死死吻
住。周祯一面渡舌入口,一面抽出手来,顺势环住了周陵的腰肢,周陵的手却留
在裤子里,不曾拿出。王蒙几欲窒息,紧盯着周祯裆下的隆起,心脏骤然抽得紧
紧的,只觉一阵唇乾舌燥。舱顶处传来的「嗒嗒」声愈加密重,此刻听来如鸣战
鼓。

  二人又相拥交吻了良久,周祯仰面卧倒,强拉着周陵褪去自己里外裤子,露
出那高挺的阳物倒甚是白净,不愧是龙鞭一条:「来,再给朕好好吹吹箫。」

  周陵撅臀侧跪在周祯身边,缓缓俯在他龟头上轻轻一舔,眼睛眨了几眨,似
笑非笑地看着周祯。扶定阳物,缓缓将龟头吞进口中,一面以手捋动,一面伸舌
在龟头上缓缓划起圈来。

  周祯「啊哟」一声,跟着长出一口气,左手慢慢自她两腿间探入,自下而上
扣住了鼓胀的阴部,灵巧的手指在肉片间摸弄数下,便随即滑入,消失在缝隙之
中。周陵死死掩住嘴巴,不自禁高翘起雪白的丰臀,无巧不巧地对準了王蒙,那
两股间隆起的裂缝亮晶晶的,给手指抽插得花瓣微露,看得人直欲魂飞魄散。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王蒙再也忍耐不住,取出裆中那坚硬如铁的阴茎,
飞速捋动起来。那边周陵已骑跨在周祯身上,二人的下体紧紧相交,周祯干得兴
动,揽着她丰盈的腰肢欢声道:「灵儿,好舒服,等下我射精进去,你……你替
朕生个龙子可好?」

  周陵脸颊绯红,双手撑在周祯胸前,股间一条白花花的物件正如飞般抽动,
已将她弄得神魂颠倒。停了许久,这才尖声叫道:「啊!不可以,我们可是堂兄
妹……而且人家已经嫁人了,你……你射在外面好不好?你……啊!怎么……还
是射了……」

  王蒙听得那边似是已云收雨散,不敢再留,快步走回了水月宫。
(九)

  回到水月宫躺在床上的周陵,不知道王蒙早已经醒了,听着王蒙的细细的鼾
声,不觉心里添了几分愧疚,到底是自已的新婚夫婿,洞房花烛夜,自己这新娘
子就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虽说前番与他缠绵是哄着他去救寿春,不过是虚情
假意,但不论怎么说,周陵也说服不了自己对王蒙一点爱慕之心也没有。

  她周陵虽说是为了父兄的大业,早早地就用上了女人的本钱,但哪个女人不
爱俊美郎君?想自己初见王蒙见他英武俊朗便有几分喜欢,待他从万军中救下自
己的父兄,又平生了几分感激和好感。

  想到这里,她在黑暗中摸索到王蒙身边。她只道王蒙饮下药物,此时定然深
睡,悄悄的解开王蒙的腰带,将王蒙的阳具掏将出来,却是倒抽一口凉气,这驴
马一般物件啊,还高耸入云,定是新婚之夜想自己想得厉害,却不知道这是王蒙
瞧了她与皇帝姦夫相干而如此的。

  周陵媚眼如春,摆弄了大家伙两下,含入口中,轻柔细腻的套弄,时而伸舌
舔拨,时而环唇吮吸,卖力地含着。

  却说王蒙装着假睡,心中盘算着,既已发现姦情却是如何处置,闹将起来,
姦夫是皇帝,自己性命难保,难不成要自己闷声戴着这顶绿帽?心里正想着周陵
回来了,不一会儿竟来解开自己裤子口交起来,虽是恨意未平,但鸡巴却舒服异
常,不禁快活的哼哼起来,说道:「你干什么呢?」王蒙问了句废话,周陵不作
声,但知道王蒙已醒,心里窃喜。

  王蒙见周陵动作轻柔,感她情深,而且这几天实在憋得慌,此时鸡巴的感觉
十分受用,刚才聚在心里的恨意一时也提不起来,索性就由周陵去了。

  过了一会儿,快感增强,王蒙开始主动,把鸡巴一下一下的往周陵的小嘴巴
里插,时浅时深,周陵都默默地承受着。这样的动作,自然而然让周陵联想到插
穴,不免渐渐动情,小屄中水儿又淌了出来,竟将里面的「龙精」也沖了出来。

  王蒙伸手一摸,摸到裙内光溜溜的小屁股,向前一带竟是黏黏糊糊一大片,
心中顿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刚压下的怒火腾的又窜起来,一把推开周陵,虎眼
一瞪,杀气弥漫,竟似要吃了她一般。

  周陵吃痛呼叫一声,再看王蒙眼神,以她的聪明如何看不出问题,小心试探
道:「相公,可是奴家伺候得不舒服吗?」

  王蒙却是再也压不住心中妒火,喝道:「还在这里与我惺惺作态,你刚才哪
里去了?枉你还是皇家贵胄,竟行此乱伦之事!我如何能容你?」

  周陵一听,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莫不是刚才没睡着,竟随
着自己潜入秘道,将周祯与自己看了通透不成?

  心中一番计较之后,她整整衣衫,坐了坐正,恢复了公主的端庄之态:「相
公你既已知道,奴家也不必再瞒了,索性说个明白。如今你我身在京中,人为刀
俎,我为鱼肉,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皇帝要做什么我能不依吗?我是骗了你,
可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夫妻的性命着想吗?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是很清楚,
我那另外几个堂兄是怎么死的,皇帝现在最忌惮的不就是我父兄和相公你们父子
吗?我捨得身子清白可不就是为了我们夫妻能活着离开吗?我骗你,也是不想让
你担着这屈辱,有什么委曲我只好一个人扛起来……呜……呜……」说罢,竟已
是泣不成声。

  王蒙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听,谁知你是怎么想的。」说罢坐在床的另一
边,扭过头去不理周陵。

  周陵见王蒙虽是生气,却不再赶她,心中有了底十分欢喜,轻轻挪到王蒙身
边泣道:「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我不已,我也不指望你原谅,可是你我性命还悬
在人手,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王蒙听着怪异道:「这么说,我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当这个活王八不成
吗?」

  周陵柔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有一日你能逃出生天的,到那时若你嫌
我,奴家便长伴青灯古佛,再不见相公了……呜……」

  王蒙经她这么一说,再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也狠不下心来,还鬼使神差的搂
她在怀中任她哭泣,温软玉体在怀,不一会竟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周陵感觉到王蒙的变化,伸出双臂环抱王蒙虎腰,低下头去再次将王蒙阳具
含入口中,上上下下,头头根根,吃得更是卖力了。到此时,王蒙更是将那妒恨
之心抛到九霄云外,躺下身去彻底享受起来。

  过得一会儿,周陵说:「相公,我想要。」王蒙没有宽衣,本想就这么口交
射精到周陵的口中了事,听到周陵请求,就说:「那人今晚还没将你干够吗?」

  周陵娇嗔道:「哎呀,你说什么呢!人家今夜可是你的新妇,就想要相公的
宠爱。」

  王蒙道:「那你上来。」周陵马上从王蒙的胯间爬到身上,扶着阳具,纳入
自己的小屄穴。王蒙明白周陵诚心讨好,心里顿生不少怜爱,于是就抓着软软的
屁股蛋,缓缓地抽送起来。

  周陵在上也跟着动作,这样的姿势,阴核得到充份摩擦,没一会,周陵就进
入佳境,不能自已。王蒙猛顶了几下,感到屄洞里阵阵紧缩,不停从四週压迫着
鸡巴,就停止细细感受,而周陵,已经昏死在他身上。

  王蒙抱紧周陵,再次缓缓抽插,屄洞里淫水氾滥,滑润异常,又给鸡巴提升
了不少快感。高潮后的周陵被王蒙继续操弄,小屄洞里开始有些不适,便想到后
庭,何不主动些,让相公尽兴呢!周陵提臀前移,将细小的屁眼对準龟头,王蒙
立刻意识到周陵是要用屁眼满足他,就吐了些口水,用手擦在屁眼上。

  周陵的屁眼已经被周祯插入过几次,虽然没有快感,但也不难受了,所以周
陵主动扶着鸡巴,将屁股下压,用屁眼套进。龟头突破后稍稍遇到点阻碍,等最
粗胀的部份一过,「哧溜」一下,周陵感到阳具的一大截已经进入她的屁眼,那
种肠壁被摩擦的难言的感觉,使她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套
进,直到觉得阳具已经全部进入她的体内,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王蒙乐得享受,也就任由周陵缓慢动作。周陵殷勤卖力,刻意讨好,一会套
进套出,一会左旋右扭,只希望王蒙尽情尽兴。不知是动作的劳累,还是屁眼的
不适,渐渐地,周陵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还是我来吧!」王蒙一翻身,将周陵娇小的身体压到下面。

  周陵高举双腿,让臀部呈最好的角度,以便王蒙抽插。王蒙已经要到兴奋的
顶点,所以一动作起来就是狂抽猛插,超大幅度的往复,龟头每每都是脱离了屁
眼再插将进去。那龟头在屁眼收缩时的突破,快感极其强烈,可这却苦了周陵的
屁眼,一空一胀间,火燎燎的。

  周陵到底忍不住发出响亮的呻吟,王蒙已经舒服得昏头昏脑,也顾不得了,
自顾自地继续猛肏周陵的屁眼,将呻吟声从周陵的口中挤出。

  「喔——」一声长歎,王蒙将浓浓的精液从屁眼射进了周陵的身体。

               (十)

  次日不待天亮,王蒙早早起身。想得昨夜一夜荒唐,端的心烦意乱,回头却
看自己的公主妻子不着寸缕,盯着她雪白的屁股,忍不住睡意全无,心道:『如
此一个美娇娘,难不成今后要与昏君共用不成?由得他们勾勾搭搭,自己却屁都
放不得一个!』当真是淫人妻女、妻女淫人。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想起远嫁幽州的蔡筱,自己还是给她老公留了体面的,
只取了她后庭,红丸还是留着的。不料这皇帝倒是更绝,似乎是一样也没给自己
留,昨夜自己特意试了试新娘子的后庭,竟也是旧物了。

  头颈一转,瞥见窗纸已微微泛白,只怕天就要亮了,自嘲的一笑,算了,暂
且不去管它,还是练练枪法!

  走入院中抽出自己的沥血枪,长喝一声,顿时气势暴增,一时枪影潼潼,王
家枪法已依次展开,此枪虽重达四十七斤,但在他手中舞来却轻若无物……挑、
朔、扫、劈,身随意走,意动枪到,实是畅快非常,几套枪法下来,疲劳顿消,
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真气过处,四肢充满气劲,直欲长啸几声发洩一下。

  猛然抬头见周陵已是梳洗一番,换了身新衣,站在门外,脸上红晕淡染,更
显得俏丽异常。猛然间想起昨晚之事,心里当真是又爱又妒,忍不住想说起昨夜
之事,一转念,又恐她脸上挂不住,只得作罢。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用过
早餐只称要去禁军大宫看看,远远躲开自己的新婚妻子。

  按例,皇帝赐婚,王蒙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今天纯是找个藉口出来,拜拜上
司、看看部队,须知这禁军副都督是个虚职,领什么差使、带哪支军,还得京城
将军、禁军大都督高怀远说了算。

  禁军督署为四合院,四週都是高大的房舍,王蒙在门厅站了很久终于见到一
个熟人,兵部郎中林旭和一群同样穿军服的人。

  王蒙当即上前打招呼道:「王郎中早啊!」

  「哟!这不是王附马吗,怎地不上早朝?」

  其中一个高大的军人人介面道:「王驸马不是昨儿才大婚吗,还在假中如何
早朝啊?」然后微笑着对王蒙说:「下官军教司教头韦沖,却不知王附马今日来
署何事,假还早着呢!」

  王蒙依次见了礼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在在家待不得,来见卢将
军求个差事。」心里却道君禄是食了,而且不但给君王打仗,还把老婆给献了。

  「王附马高节,下官佩服,高将军正在署内,下官领路。」王蒙见此人甚是
干练,言语也亲切,不由对这个韦沖心生好感,随他进署见了上司。

  高怀远长冉飘飘,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自幼从军,有着典型的军人气
质,见王蒙新婚第二天就赶来报导,很是惊奇,亲热地拉着王蒙进了一间整洁亮
堂屋,进门就说:「早朝间陛下还嘱我,要我照顾好附马,妥善安排,不巧你今
儿就来了。我与令尊也是旧交,王节度一向可好?」

  听上司问起父亲,王蒙连忙答道:「家父一向甚好,只是职责所在,不能来
京。」这时有军士送来茶水,王蒙接过坐下来慢慢呷饮,便将求差之来意说了。

  禁军三大营是军种之分,平日练兵时才聚在一处,日常驻军分卫而驻,设都
督一人,副都督若干。都督是京城将军兼任,向为皇帝亲信担任;而副都督则是
虚职,以此职可任领南北衙各军。

  「北衙禁军」之守卫範围是长安以北的皇城重地,以虎枪营为主,配属飞鹰
弩,万人上下,除此外还有三千宫卫军归秀衣卫节制,守卫皇宫。拱卫洛阳南半
部的环城驻扎的「南衙禁军」有六军,因每军分左右二卫又称十二卫,有龙威、
振威、神武、英武、骁骑、骠骑,每军约七千人,步骑混编,除拱卫京外,遇有
战事,抽调各军参战。

  依王蒙的职衔,已是可领北衙了,但北衙向来是皇帝亲信,甚至宗室亲王统
领。如今的北衙统领就是有四世三公之称的世家子弟偏将军袁斌,而南衙统领由
禁军都督高怀远兼任,以下六军可由副都督统领,王蒙来之前可打听过,骠骑军
统领刚刚出缺,估计自己可能会补上这个职。

  高怀远听罢王蒙来意,沉吟了一下道:「附马在淮水大破贼寇,天下扬名,
依陛下的意思,领南衙一军未免委屈了附马,还是不要领军,留在督署中枢吧!
马、步、弓三营营官,武选、职方、庶务三司均有主事,刚巧军教司主事出缺,
附马可以副都督兼管军教司,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附马意下如何啊?」

  军教司是好听的,说白了就是个名义上的大教头,因禁军向来训练向来是在
马、步、弓三营营官下主持,这个军教司实际上是个闲职。王蒙听罢不由心头火
起:好嘛,不让领兵是怕我造反,这也罢了,一个副都督只管着一个冷衙门军教
司,这不是把自己晾起来了吗?可这老头也说了这是陛下的意思,自己还能怎么
说?只得诺诺答应。

  当下高怀远便带王蒙去署内转了一圈,介绍一番,见了寥寥几个下属,其中
就包括刚才那个韦沖。一圈下来,时间尚早,高怀远道:「午后南衙会操,陛下
也将亲临,附马本是休假便未知会,今儿若是有空,随本将一起观操如何?」

  王蒙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与同僚一起用过午餐,便早早赶到校场,看到校场
中已黑压压的站满了兵卒,并且按照营队分列于校场之中,王蒙随高怀远策马来
到了校场之后,大踏步登上了点校台,等候皇帝依仗,不料一等却是等了一个时
辰,宫中传过话来,道是皇帝龙体欠安,着魏王代天子阅操。

  这魏王周祥是周祯的幼弟,皇子夺嫡时紧跟着四哥,算是站对了队伍,周祯
登基后他又长年生病,算是周祯唯一放心的一个兄弟。只是说到皇帝龙体欠安,
倒是谴了一个身体更欠安的病王爷来阅操,倒是几分奇怪。

  不一会儿,一脸病容的魏王到了,被人抬着登上点校台,而高怀远微微瞇起
双眼,朝台下扫视了一圈之后,面露不快。

  「参见魏王、都督,会操将士已经全部到齐,请魏王阅操!」袁斌作为会操
主官,装模作样的插手对台上的高怀远稟报到。

  「请魏王阅操!」数千人一起发音,倒是也显得很有些气魄。

  魏王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挥挥手示意一下,高怀远将手虚抬,朗声
道:「开始会操!」

  「咚咚咚……」三通鼓声过后,一支骑兵远远地从校场外飙了过来,带起一
路的烟尘。骑兵的人数并不多,但是看上去都很是精神,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
折正勋也看清楚了他们的装束。

  所有人的身上都披着重甲,狰狞的兽面头盔,马身上也披着重甲,马鞍一侧
悬着的铁枪、狼牙棒等重兵器。五百具鬼面,再辅以冰冷地铁甲、寒晃晃地长枪
还有沉重的斩马刀,让人简直怀疑这是五百头金属铸成的怪兽。

  人马皆披重甲,整个队伍中没有一点喧哗的声音,让人感觉一片死寂。但是
就是这种安静、死寂中却又蕴含了一阵阵的杀机。整支队伍行来,悄然无声,宛
如暗夜中接近的死神,带起一阵阵的参天杀气。

  为之气势所夺,整个校场竟然在他们出现之时突然间安静下来。骑兵规规矩
矩的整队入场在东头排列开来,整个过程中除了带队军官的吆喝声,整个队伍还
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丝哗乱。这便是铁豹骑,一支大周朝倾注无数心血的精锐。

  「咚咚咚……」又一通鼓声后,一排重甲步兵排成整齐的方阵进入校场,这
便是虎枪兵了,人人一河朔刺虎枪,以上等的白蜡杆子代替了硬木作为枪柄,长
达两丈三尺,鹅蛋粗细,色作淡金,重逾金石,枪刃宽阔,若说是杀人利器恐怕
还不够,须知这种大枪是可用来杀虎的。

  最后入场的是飞鹰弩兵,飞鹰弩有大小之分,大飞鹰弩是一种威力惊人的床
弩。床弩的弩箭是专门製作的,长有五尺,手臂一般粗细,而且前面一尺长短都
是尖锐的铁质箭簇,穿透力极强。大型床弩在齐射的时候是非常壮观的,射出的
专用弩箭甚至可以牢固的钉在城墙上,士兵可以藉此攀爬城墙;而小型飞鹰弩就
是现在兵士手中的样子了。

  上弦时必须坐下,用双脚蹬踏,利用腰身的全部力量才能张开上弦,即便三
百步外,只要能準确命中对方要害,射杀对手也是没有问题的,即便他身上穿有
重甲,也能被射穿,端是厉害!此弩威力强劲,射击精确,营中高手常用来射杀
飞禽,故名飞鹰弩。

  三军入场后,魏王问道:「今儿是哪支军操演?」

  高怀远回身道:「秉殿下,今天安排的是虎枪营刺虎。」

  「哦……」魏王听后显得异常兴奋,坐直了身子:「快叫他们开始。」

  台下运来一只铁笼,笼中却是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老虎在笼中徘徊,不时
发出阵阵吼声。这时,只见一名士兵从虎笼旁边的地上拾起绳子,飞身上马,拉
着绳子骑马绕着虎笼跑上五六圈儿,把虎笼门迅速地拉开。十名虎枪营兵一齐唆
使猎犬冲向虎笼,在虎笼旁狂吠。

  饿了好几天的老虎望见了食物,眼睛开始放光,已被激怒,从虎笼中咆哮而
出。十名虎枪营兵手持刺虎枪,奋勇向前,把老虎团团围住。只见三名虎枪营士
兵排成了一个等边的倒三角形,彷彿前面的虎王不存在一般,明晃晃的刺虎枪微
微上挑,稳稳地持在手中,缓缓向老虎逼进。

  老虎开始咆哮着前蹿后跳、做势欲扑,寻找着战机。不过令牠沮丧的是,没
有丝毫的可乘之机。虎进则人退,虎退则人进,逼真的假扑也迷惑不了他们锐利
的目光,三角阵没有一丝紊乱,更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的步调,迈步的时间、幅度
甚至左右脚都完全一致。

  老虎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咕咕」叫的肚子和无名怒火促使牠决定发
动强攻。只见牠做了向左的假动作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向右边士兵,
那士兵的动作却更加迅捷,快速向旁边迈出一步,刚好避过虎的扑击,手中的大
枪顺势在虎腹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沟。没有任何成果却白白受伤的虎怒火中烧,
转身就向左边扑过去,谁料那名士兵更加灵活,连续扑击只是使自己凭空又增添
了几道伤口而已。

  老虎的理智开始一点一点地丧失,牠决定发起冒险一搏,向一直站着不动、
冷冷瞧着自己的最后一人猛扑过去。却见那名士兵却似乎仍然一动不动,全场人
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虎扑上猎物的瞬间,那名士兵鬼
魅一般蹲下了身子,而手中锋利的大枪已经深深地插入了雄虎的咽喉,然后在虎
王落地前滚倒在地,凄厉的虎吼响遍全场。

  趁此机会,另两名士兵的大枪再次插入虎王的颈部。老虎发出最后一声微弱
的悲鸣,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僵硬的尸体仍然直直地趴在铁栏上,铜铃般的大眼
死不瞑目。

     ***    ***    ***    ***

  时近黄昏,王蒙回到府中,还在感歎今日所见,禁军精锐的确名不虚传,不
禁拿狼骑和禁军特别是铁豹骑相比,也是各有千秋。

  入得府,听丫鬟说夫人午睡还未起身,不禁奇怪,信步来到周陵的门外,推
门而入,径直来到卧房,只见纱帐低垂,王蒙探身将床帐掀起一角,眼光到处,
耳中「嗡」的一声,顷刻间浑身鲜血上涌,阴茎登时起立如仪。只见周陵俯卧在
床,一条洁净的薄丝被横搭在腰臀之际,尽露着粉弯雪股,满头青丝亦未束起,
如一匹黑缎也似地散在背上。

  王蒙慢慢在床头坐下,伸手拾起枕边的一块手帕,上面累累的儘是精斑,凑
到鼻子下一闻,隐隐有股熟悉的腥气。

  周陵觉察身边有人,翻了个身,一见王蒙,那脸腾地红了,扯过丝被掩住双
乳,羞道:「相公,你……你……做什么?不要看啊!」

  王蒙怒骂道:「我是你相公,你的身子不给我看,又给谁看了?这是与谁做
的好事?」

  周陵低首道:「相公何苦还要这么问,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蒙脱了鞋子,跳上床来,大叫一声,钻入被中。周陵给他摸得眼花耳热,
「咯咯」笑个不停,连连讨饶。王蒙摸到她温暖湿润的秘处,不由得慾火上冲,
三下五除二脱光了里外衣服,便要腾身而上。周陵伸手捉住他的阴茎,腻声道:
「相公,你做什么?」

  王蒙只见她的乳房上有一些吻痕,乳头勃起着,红红的。光滑细腻腰上、臀
上,身体各处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有一些吻痕。不由得兴奋不已,在老婆
的那些地方轻轻的抚摸着,问她:「痛吗?这些都是他亲的呀?」

  「嗯,是啊,都是他吻的,不痛。他吻的时候有些激动,就留下痕迹了,相
公。」想着老婆被吻的时候一定叫床连连,呻吟不已的。王蒙又看老婆的阴唇,
发现阴唇红红的,翻开大阴唇,看到里面的小阴唇也是鲜红色的。

  「我道这个昏君为何下午不去阅兵,原来是来肏我老婆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做了几次?」

  「他也是知道你去了校场才临时改的主意……啊……做了两次,第一次他把
精液射在人家的小嘴里了。嘻嘻!来,相公,你闻闻。」说完,把小嘴凑到王蒙
的鼻子前,王蒙一闻,果然她嘴里有男人精液的味道。

  王蒙被她一激,提枪就往周陵的嘴里送去,「啊……不要……相公你的太长
啊……我做了一下午,弄得腮帮子都痠了。」

  「痛吗?老婆,这些都是他亲的呀?」

  「不痛。相公让我来。」周陵则转过身来,一边用凝脂般的纤手扶着王蒙的
大腿根,将如花的俏脸紧贴在王蒙的腹股沟处,伸着樱唇上下舔弄着王蒙那屁股
缝中的阴囊。

  伴随着周陵的吞吐,她胸前那对雪白丰满的椒乳颤巍巍的前后抖动着,时不
时地与王蒙的大腿根拍打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音,而在舔弄的同时,周陵
竟然还瞇着凤目,娇媚异常的望着王蒙。

  王蒙见到身下周陵的癡态,登时心头一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下
午你是不是也这样舔过他啊?」

  「羞死了,相公……别问了……」

  王蒙一把拽起身后周陵的长髮将她提了起来,望着她的俏脸说道:「好,不
问,不问就做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相公才是真男人!」

  说完,王蒙按着周陵脖子,将她雪白的娇躯一把便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便
一手按着周陵纤细的蛮腰,一边握着自己粗硬的阳具拍打了几下周陵那高高翘起
的雪白臀瓣,接着便「噗哧」一声,将自己的阳具捅进了周陵那稚嫩的肛门。

  「嗯……」受到王蒙的这一重击,周陵感到自己的肛门好像快要炸裂般的疼
痛,但长期的淫乱生活让她知道如何适应男人这种突然的进入,于是只听她闷哼
了一声,便在高高的翘起臀部同时,反手握着自己两片雪白的臀瓣轻轻的掰开,
使自己的肛门能够儘量张到最大以容纳王蒙的阳具。

  王蒙见身下的周陵竟然这么懂配合男人,更是兴奋,于是大吼一声,一把揽
起身下周陵的娇躯抱在怀里,开始拼命蹂躏起她雪白的肉体。

  周陵感觉自己滴着着汗珠的椒乳被王蒙的手掌捏来把去,已经被玩得没有了
感觉,王蒙的嘴唇不停在周陵的娇躯上游走,留下一道道口水,而他的阳具更是
从没离开过周陵的下体,周陵感觉到王蒙的阳具时而抽插在稚嫩的肛门,时而插
在阴道里,将她粉红色的阴唇翻进翻出……

  云收雨歇之后,王蒙分着大腿大喇喇的坐在床上,而周陵则裸跪在他胯间,
用自己的丰满雪乳夹着他的阳具,媚笑着用自己的乳沟为他清理阳具上的残液。

  忽听周陵「呀」了一声,惊道:「相公,你的东西太大了,把陵儿下面撑鬆
了,陛下会不会不高兴啊?」
(十一)

  第二天,王蒙自禁军就职以后与军教司的几个总教见了面,眼看快到中午,
王蒙便与属下商议,自己作东,带着军教司的弟兄们去洛阳最有名的宝庆酒楼喝
酒。

  一路上,马军教头陈元礼拉开大嗓门吵吵嚷嚷,非要去青楼不可。

  王蒙看着好笑,心道还真是个混人,新上司面前也不知检点,可陈元礼的大
嗓门把他吵得实在头痛不已,便停住马笑道:「老陈,你若实在是想找女人,我
给你二十贯钱,你一个人去,我们去喝酒。」

  「他奶奶的,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要去大家一起去。喂!想去青楼喝
花酒的,举手啊!」

  半天,只有他一个人举手,他无可奈何,只得骂骂咧咧道:「奶奶的,一群
伪君子,算了,老子也去喝酒,都督可把酒钱备好,我老陈酒量可大得很。」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韦沖上前道:「督都莫与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混人,
若不是贪杯好色,且口无遮拦得罪了上峰,凭他征西的功劳,做个铁豹骑校尉本
是不在话下的。」

  王蒙心道这些军教司的教头,虽多是不得志的军将,但也确有些真本事,这
个韦沖原就是虎枪营的第一刺虎勇士,只是曾当过废太子的侍卫而不得大用,这
个陈元礼也曾是铁豹骑的一原悍将,西征时曾枪挑十四蛮将。当下里笑着说道:
「无妨,都是枪尖上混过,死人堆里爬过的,这些小节本督不会放在心上,可是
有一条,陈元礼可是你说的酒量大,今天你不喝三十坛酒,我可不饶你,大家说
是不是?」

  众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酒楼前。今天,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天气晴朗,
洛阳人纷纷出门踏冰赏雪,宝庆酒楼内也是人满为患,一楼、二楼的大堂都坐满
了,三楼和四楼的雅室自然也没有了空位。

  他们这群军教司军人个个身材魁梧,在酒楼门口一站,大堂里的光线顿时黯
淡了下来,一名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连连躬身道:「各位军爷,真是抱
歉,实在没有位子了,二楼、三楼的雅室全部坐满。」

  「我说的吧!没位子了,还不如去青楼喝花酒。」陈元礼终于找到了籍口,
又开始叫嚷起来。

  王蒙眉头一皱,刚要说换家酒楼,旁边的韦沖忽然道:「四楼不是有五间大
房吗?难道也都满了?」

  「军爷,四楼的房间倒是有两间空着,但那是被人包下的,不好再外卖,请
军爷见谅。」

  韦沖脸色一变:「去与你家掌柜说,今日可是当朝附……」

  「哎……」王蒙拦住韦沖,对小二笑道:「我出你两倍的价钱,可行?」

  「这个……」伙计犹豫了一下:「你们稍候,我去问问掌柜。」

  伙计跑进了里间,片刻出来道:「军爷,掌柜说如果你们愿出两倍的价钱,
可以想法给你们腾出一间。」

  「那好,大家上楼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四楼,四楼一共有五间大房,间间布置奢华,基本上都
被洛阳权贵所包,平时不准人入内,此时还是中午,有两间大房空着。军教司这
帮军汉除了韦沖给废太子当侍卫时来过,其他人可从未上过四酒,楼掌柜便看在
两倍房钱的份上,擅自作主收拾出一间给他们。

  众人一涌进了房间,房间内布置得富丽堂皇,被一座白玉屏风一隔为二,鎏
金地砖,绣花纱帘,墙角各放一只越州落地大青瓷瓶,处处镶金嵌银,令人眼花
缭乱。

  「各位军爷,请爱惜房内器物。」伙计提心吊胆,唯恐这帮军人毛手毛脚,
弄坏了房内的东西,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元礼嗓门自然最大,他一边斥骂店小二,一边拿着一双镶银筷子把玩,暗
暗思忖怎么把它带走。「伙计,东西少了、坏了我照赔,你快去端酒菜来,把你
们店里有名的菜餚一样送两份,再给我们送十坛最好的酒来。」

  王蒙也被店小二防贼似的目光弄烦了,他挥了挥手,让店小二快去。店小二
无可奈何,只得向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问道:「军爷们要不要找乐女来弹
琵琶唱小曲?」

  陈元礼大喜,一把抓住伙计道:「你们这里还能听豔曲吗?呵呵!快点去,
女人一定要漂亮,记住了吗?」

  「是!是!我这就去。」伙计挣脱他的手,慌慌张张地跑了。

  韦沖在一旁怒道:「势利小人!」

  王蒙呵呵一笑:「是啊,若是我搬出劳什子附马名头来,不也势利了?我还
是我,和弟兄们一样。」说得众人一片叫好。

  很快,酒菜送来了,众人开始大杯大碗喝了起来,划拳猜枚,热闹非常。

  「都督神勇,淮水一战,将绿林贼赶入大别山,但不知何日能将他们彻底剿
灭?」韦沖端着一杯酒和王蒙低声聊天。

  王蒙沉吟一下道:「本当一鼓作气斩草除根,奈何兵力有限,狼骑又不宜入
山,朝廷大军迁延在青州久久不至,只得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大别山中穷困,绿
林军要想死灰复燃也难,要想出来,北有我的两个义兄率军盯在正阳关,东有我
妻兄镇守逍遥津,向南有江东项家军,我若是贼便只有往西去荆州了,所以朝廷
正在调禁军加强荆州防务,死死围住,再进山剿灭。」

  「都督屡立奇功,既让人羡慕,又令人佩服,若还有机会,沖愿随都督阵前
杀敌。我敬都督一杯!」

  「一样的,你也一样有机会。来,来,喝酒!」两人碰了一下杯,将酒一饮
而尽,又低声笑谈起来。

  这时,隔壁传来一阵莺声燕语,似是又有新的客人入席,而且歌妓也到了。
陈元礼心痒难按,他久等乐女不来,便悄悄溜了出去,出去没多久,门口忽然传
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你这个混蛋,你竟敢摸我!」

  「军爷,你搞错了,这不是你们的乐女。」

  陈元礼从房内出来,恰好遇见一个身材丰满,怀中抱着琵琶的美娇娘,而他
们的伙计就跟在后面,他便以为是自己房内的乐女,一时心痒难按,便伸手在她
玉臀上捏了一把,不料这个美娇娘竟是隔壁房的乐女。

  事情本来不大,道个歉,再掏钱给点补偿便可以了,伙计连连道歉,陈元礼
也苦着脸伸手去怀里掏钱,那女人斜睨着陈元礼的手,看他準备拿多少钱出来。

  误会似乎可以消除了,可就在这时,隔壁门口的几名守卫使了个眼色,其中
一人忽然冲了上来,对準陈元礼的面门迎面就是一拳:「他娘的,竟敢非礼我们
大人的女人!」陈元礼猝不及防,被一记老拳打在鼻樑上,血顿时喷了出来,把
他扎蓬蓬的一脸大鬍子染成了红色。

  紧接着,其他五人一起冲上来,要把陈元礼按在地上乱打。陈元礼鼻子被一
拳打破,心中着实愤懑难当,狂吼一声,如疯虎一般扑了上去,那几个人哪里是
他的对手,片刻间便被打抱头鼠窜,女人的尖叫声、小二的哀求声,门口乱成一
团。

  房内喝酒的人开始不当回事,这老陈色胆包天,喜欢调戏女人,估计又在调
戏乐女了。可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了打架声,急忙冲了出去,与此同时,隔壁房
内也冲出来了五、六人,为首之人年约三十岁左右,一身锦衣玉袍,身材高大,
相貌堂堂。

  韦沖一见那人,倒抽一口凉气,急忙上前反手一彆扭住正打得不亦乐乎的陈
元礼,转身一杠竟将与陈元礼对打的几个人全都撞开一旁,生生的止住了打斗。

  对方人见军教司的人手段厉害,他们不是对手,便住了手护住为首之人,另
一头已有人逃去,似是去叫救兵。却见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原来是王附马在
此,一场误会,还望附马爷见谅!」

  王蒙一愣,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韦沖拖着陈元礼对王蒙低声道:「他们是
秀衣使者,那人就是江童。」

  「哦!原来他就是江童。」秀衣使者,周祯从蕃邸时成立的情治之所,周祯
的兄弟之中有四个死在其手中,洛阳城中提一提他的名字都令人毛骨悚然,据说
废太子在圈禁处被饿死前,曾大呼江童是鬼不是人。

  江童上前拱手道:「打伤了贵属是我手下的不是,我一定重重责罚,还望附
马爷见谅啊!」

  王蒙想想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个皇子,掂量一下自己这个乾附马,实在不够份
量,再说老陈这边也未曾吃亏,只得说上几句好话,一场酒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    ***    ***    ***

  喝完酒,王蒙返回了住处,刚想找朱瑞说说今天的事,哪知才到大门口,门
房便高声道:「附马爷,有人找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见台阶上站着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他笑着跑了下来施礼道:「请问,
你可是附马都尉王蒙将军?」

  王蒙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便点点头笑道:「我就是王蒙,不知阁下是……」

  「我是正国公府中的管家,我家老爷和夫人素来仰慕庄阳公主和附马爷,正
值新宅落成,命我来送一张请柬,请庄阳公主与附马爷务必赏光。」说着,他恭
恭敬敬地将帖子递给了王蒙,王蒙接过帖子看了看,是正国公府的荣适请他今晚
去府上赴宴,王蒙不由眉头皱了起来。荣家一百多年来一直是大周贵族,地位显
赫,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问问周陵,还是点点头笑道:「请转告正国公,今晚我一
定準时上门拜访。」

  「那好,我就回去了,附马爷千万别忘了。」管家嘱咐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王蒙回到府中想找朱瑞,却听说他出去了,去找周陵,却见几个使女脸色怪
异,只说公主身子不适,已然就寝,不让打扰。王蒙心里一沉,望了望大门紧闭
的卧房也不进去,只对使女说:「公主若是起来就说我去正国公府上作客了。」
转身让门房备了些礼物,按着请帖上的地址向荣府而去。

  荣家从前朝时代起便是名门望族,周太祖定鼎中原时更是有从龙之功,世袭
正国公,先帝的第一个皇后便是荣氏,荣适的长女在周祯登基之后又进宫当了皇
妃,因此荣家族和周氏家族渊源极深。

  正国公荣适便是荣家族的家主,他官拜车骑将军,今年约五十岁,身材魁梧
高大,声音洪亮。听说王蒙到来,他笑呵呵亲自迎来出来,「王附马,我等你多
时了。」

  王蒙拱手施礼笑道:「公主身有微恙,让我给公爷和夫人致个歉,实在是来
不了了。带来区区一点薄礼,望公爷莫要嫌弃。」

  「这就没必要了,附马太客气了。」荣适异常热情地将王蒙请进府内。

  新落成的荣府佔地广阔,重重叠叠的院落不知有多少,亭台楼阁精巧雅緻,
巨大的建筑物上雕樑画柱,显得富丽堂皇,到处都种满了名贵花木,虽是万木凋
零的深冬,但荣府上依然可以感觉到点点绿意。

  两人寒暄着走过中门,进入正厅,这时,一名宫装贵妇人在几名少女的簇拥
下匆匆走来。荣适见了,停下脚步向王蒙介绍:「附马,这位便是内子。夫人,
快过来见过附马。」妇人率几名女子检衽为礼,又往两人身后瞧了瞧:「怎得不
见庄阳公主啊?」

  王蒙回礼道:「王蒙见过夫人。公主因身有微恙,不得来拜访,还望夫人恕
罪。」

  荣夫人听得周陵生病,忙安慰了几句。说着,将几个女孩子给王蒙介绍了一
番。

  几个女子中其中两个年纪较大,许是二十出头了,另外两个则是妙龄女子。
左手边靠近荣夫人的一个身穿厚厚的大红袄子,围着狐狸毛皮做的坎肩,瓜子脸
蛋,柳叶弯眉,高高的髮髻上插着一根八宝钿,晃晃悠悠耀人眼目的,是荣家二
儿子克武的媳妇,武月娘。

  右边一个少女,身量要丰盈高挑一些,白玉一般的脸庞,乌油油的髮髻,身
上是一件银色的缎子长裙,荣家二女唤作荣映竹。

  后边一个年纪最小,低着脑袋辨不清容貌,只是隐隐约约的露出头髮下面的
一小截脖颈,白皙无比。是荣家小女,唤作映梅。

  映梅身旁还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年轻贵妇,穿得颇为素淡,生得眉如春山,眼
若秋水,清丽明媚,但神态端庄,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王蒙向她望过
去,恰巧她亦在打量他,目光一触,她俏脸一红,垂下眼光。

  荣夫人在旁介绍道:「这是亡儿克文的媳妇,娘家是江州陈氏。」王蒙心中
一动,见她冰肌玉骨,皮肤晶莹通透,豔色虽比不上周陵,但却另有一种楚楚动
人的优娴妩媚,教人倾倒,心道原来是个俏寡妇。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王蒙也随着主人进了中堂主厅,已经摆满
了几百张坐榻,两人坐一张,可坐近千人。

  王蒙的位子是在中间,一名僕人将他领到座位上,週围都是勋臣贵戚和他们
的妻女,女人们一个个精妆细扮、云髻峨峨。主厅里十分暖和,女人都脱去了御
寒的裘氅和披帛,只穿着短襦长裙,而且颜色绚丽,红、紫、黄、绿争豔斗研,
令人眼花缭乱。

  木榻上铺着锦貂,十分暖和,王蒙刚刚坐下,主人便宣布开席,而席中的客
人们兴緻高涨,笑语声不断,一队队侍女和僕人托着食盘在酒席间穿梭,将一块
块金鼎中烹製的美味肥羊放进桌上的盘中,一条条从洛水中捕来的鲤鱼被烩成了
美味,汁酱四溢,香气扑鼻。

  王蒙最满意的是酒,酒盛在水晶提壶中,共有两种,一种是高昌进贡的上等
交河葡萄酒,这种酒是用最好的葡萄酿成,只供应给皇宫,公卿大臣只由圣上赏
赐,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而另一种酒是来自波斯的三勒浆,顾名思义,是用庵摩
勒、毗梨勒、诃梨勒三种酒调和而成,是一种低度白酒,这种酒虽少,但在龟兹
大酒肆中也喝得到,只是价格昂贵,一杯酒就要三百文钱。王蒙不禁想到,听人
说起过荣家家大业大,有白玉为堂金作马之说。

  王蒙一口气已经喝了三碗了,甘甜醇厚,喝得他痛快淋漓。「王附马,好酒
量啊!来,我们夫妇敬你一杯。」忽然听见有个年轻女子声音要敬自己酒,他一
回头,只见身后正是刚才见过的那个荣家二媳妇武月娘,她身边一个儒生,自是
他的丈夫——荣家次子,荣克武了。

  荣克武上来敬酒,说了几句话,王蒙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光盯着人家老婆
脸上看了。武月娘脸上酒意微醺、腮晕潮红,端着一只拇指大的小水晶杯,她走
到王蒙面前,笑吟吟地举杯道:「早闻王附马是军中宿将,允文允武,我那侄子
复兰年方十岁,大嫂一直想给他找个师父教些拳脚功夫,我看就是附马爷最合适
了。」

  荣克武在一旁喝道:「胡说什么!王附马何等身份,真是妇人之见。」

  王蒙听得说起那俏寡妇和她儿子,不由心中一动,哈哈笑道:「蒙现领禁军
督署军教司,也是个大教头,做这般工作也合适。」

  武月娘媚眼一翻,说道:「那可说定了,我一会儿给嫂子说,让她自己来找
你。」说着她将酒杯放在朱唇上轻轻一吮,一双妙目注视着王蒙,美眸中眼波流
动,更有一种多情的韵味。

  王蒙举碗笑道:「好说,好说。」说完,大口「咕嘟咕嘟」将杯中葡萄酒一
饮而尽。

  「说笑了,说笑了,附马切莫当真。有机会我定当携侄儿拜访。」荣克武歉
声说道,说完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答谢过后又带着武月娘去下一桌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僕人快步走到王蒙身边,低声道:「我家大奶奶想请附马
到后堂一叙。」
(十二)

  日落前后,御花园。

  荣贵妃斜倚在明月池边的栏杆上,望着满池碧水,脸上的挂着一丝冷笑。

  宫女碧环静立于贵妃身后三步处。她心中有少许紧张,刚刚将打探来的消息
向贵妃报告之后,贵妃的冷笑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那种表情让她对这随侍多
年的主子感到陌生。

  这半年来,主子对皇帝和那个淫妇的消息听得多了,但从没有一次表现出这
样的平静。

  按说皇家的这种事,皇后都不管,原归不到荣贵妃管,偏偏这位荣贵妃是一
意孤行的主,自听说皇帝与淫妇的丑事之后,非要一探究竟。碧环所能做的,便
只有打探,打探,再打探。

  那皇帝的行蹤可是好打听的?为了这个,碧环没少让那些太监佔便宜,到现
在自己下身还让小太监拿角先生捅得生痛。荣贵妃的心也很乱,有些事情并不是
她想去打探,听说有些男人喜欢打探自己女人的淫情,但还没听说哪个女人喜欢
窥视自己男人的风流事。

  荣贵妃要去打探这种事,是她的必须知道的,这是她的责任,就如同她成为
皇帝的女人一样。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可曾听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    ***    ***    ***

  黄昏,上书房。

  周祯握住周陵的手,将她拉入怀内,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冷冷说:
「你那个夫君是驴还是马,把你下面撑得鬆了还有什么意思?看来我还不如一刀
宰了他。」

  周陵一手抓住周祯胸前衣襟,作小鸟依人状,一脸娇羞地说:「皇上真是讨
厌,人家怎么说也是我丈夫,只不过与他做过几回,哪里如你一般夜夜都把陵儿
治得浑身酥软无力。」

  周祯冷哼一声,伸手鬆开裤腰,掏出一根飞扬跋扈的粗长肉棍,沉声说道:
「丈夫怎么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后断不能再让他
碰你了,不然可别怪我。这次嘛,下面不好用,就品。你若能将朕品舒服了,朕
就饶了他。」

  周陵心中一跳,她呆呆地望着那根昂首挺身的可怖之物,须知自己的丈夫已
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了,无奈之下只得以小手轻抚着那物,一脸可怜地哀
告:「皇上你诚心欺负陵儿,这么大的龙根,岂不把陵儿的小嘴都撕裂了?」

  周祯享受着美人软滑小手的轻抚轻扫,露出一丝淫笑说:「朕还不知道你的
本事,那品箫五绝技,含、吹、舔、啜、咬,你都来一遭。」

  「陵儿自是愿意伺候皇上,只是皇上不让人家丈夫碰人家,天下间哪有这样
的道理!不若给他个差使,让他离京吧?」

  周祯被她摸得浑身情热,龙根愈发坚硬难忍,恨不得立刻插入一个水润紧窄
的销魂洞内畅快下,已是顾不得多想什么,忙道:「好吧,你若能舔得朕满意,
朕就答应你,让那个王八离京。」周祯一手握实陵儿高翘的肉臀,手指肆意在股
间潜探。

  「我才不信,你让他去哪儿?」受激之下的周陵扭身在他怀中掩脸娇呼,声
调怪异。

  「朕乃是堂堂一国之君,你可知君无戏言,既然答应了你,自会让他走的。
近日山南急报,传绿林匪屡次出山,骚扰地方,朕正要再调一支禁军赴武胜关剿
匪,就让他做个先锋吧!」

  「我的好皇兄,这样人家才能全无顾忌的伺候您啊!」说罢,伏下身子于周
祯股间,手握着那硬热的龙根,伸出丁香小舌在龙身上轻舔了一下,又一下……

  纤纤小手握住了周祯胯下那怒涨粗长的龙根,滑腻的小香舌儿轻轻舔了舔顶
端的大龟头,顺着侧沟在周祯最敏感的地方舔弄吮吸起来。周陵是此中的高手,
樱桃小嘴含弄了没多一会儿,就感觉到下面的周祯激动得腰胯不住地挺动。

  周陵使起了花样百出的口技,每到周祯兴奋得要喷射时,素手便用力地捏住
根部,使得他射不出来。周祯很少让女人玩弄成这样,明明亢奋得紧,却总也洩
不出来,不由兴奋道:「陵儿……朕要……快点……」

  周祯亢奋地挺动着,周陵这淫妇用这种方法不知折腾过他多少次了,她「吃
吃」浪笑着,粉嫩的小香舌儿舔弄着皇帝的大龟头,媚声道:「皇兄,陵儿可不
想你这么早就洩了。」

  「陵儿……给朕吧,什么都答应你……」

  「是么?要算话哟!」周陵放蕩的张开樱唇,将周祯的大肉棒慢慢含入小嘴
里,裹着周祯坚硬似铁的肉棒上下吮动了几下,周祯「啊」地叫了一声,腰向上
一挺,在淫妇的樱桃小嘴里爆发了。

  「唔……」女人小嘴紧紧地裹着周祯的大肉棒,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周祯射出
的精华,此刻的女子,秀髮披散在雪白的香肩头,遮住了大半张娇美的俏脸,只
有两只水汪汪的美眸半瞇着,露出媚人的光芒,像一只正在吸食男人精华的美豔
狐狸精。

  过了好一会儿,周陵提起头来,淫蕩地伸出小香舌儿舔了舔樱唇角溢出的乳
白的男人精华,翻过身来岔开雪白的大腿跪在周祯身上,销魂的私处里那亢奋的
分泌液混着周祯的津液顺着白嫩的大腿根部流了下来,这种淫靡的景像令周祯那
刚刚射过的大肉棒反而更加硬挺了。

  「皇兄,还有力气吗?」周陵轻轻浪笑着,伸出雪白如玉的纤纤手指分开自
己湿漉漉的花瓣,另一只素手在自己粉嫩的后庭轻轻抚弄着,周祯清楚地见到那
女性阴道里面那隐秘的蠕动。

  周陵仙素手的手指在自己的花瓣里粘了些许晶莹的爱液,放在小嘴里面吮吸
着,媚目里放射出淫蕩销魂的神色,淫蕩道:「好皇兄,先让你享受前面吧!」

  周陵「吃吃」的浪笑娇喘声中,素手握着周祯胯下挺直粗长的肉棒,龟头顶
在自己分开的花瓣里,慢慢地娇躯坐了下去,淫妇看着周祯那粗大的肉棒撑开自
己娇嫩的身体没了进来,销魂蚀骨的感觉令她不住向下。

  「啊……天呀……」惊叫声中,周陵向后仰起玉体,雪白丰满的双乳高高耸
起,一双素手按在周祯的双腿上,白嫩的大屁股没命地上下挺动起来,「滋滋」
的云雨声立即春盈斗室。

  周祯很享受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这个美人儿已吞入自己的东西,立刻颤抖着
抓紧了。玉人美眸流盼,咬紧了银牙疯狂耸动的浪态,使得他担心的伸手揽住了
周陵纤细欲折的小腰肢。

  周陵的肌肤滑腻富有弹性,娇躯如同一条白花花的大蛇似的在周祯的身上扭
动,挑逗地将自己胸前两只丰润饱满的大奶子压在周祯的胸膛上不住揉弄着,娇
媚道:「不嫌陵儿下面鬆了吗?嗯……」

  周祯的大龟头在女人的花心深处用力旋转了几下,大手滑到她白嫩光滑的大
屁股上抚摸着,双唇含住了周陵圆润的耳珠,「吃吃」轻笑道:「原来你的妙处
是收放自如的,啊……啊……啊……小坏蛋……」

  周祯硕大的肉棒在自己敏感的阴道和子宫里来回地冲撞,令周陵不住的浪声
尖叫,嫣红的香腮上颗颗香汗滑下,湿滑的阴道亢奋地一次次的握紧了周祯,而
体内的爱液也随着周祯的抽送,顺着周祯粗壮的肉棒滑到床单上,发出「滋滋」
的云雨欢声。

  周祯扶住了周陵的细腰,看着自己粗长的肉棒一次次地被这周陵平坦小腹下
的那片毛丛吞没,不由得也是慾火高涨。而眼前这个美豔妖冶、曲线诱人的女子
却可以自如地迎送不已,让他放开了手脚。周祯正在想着,身上的女子已经开始
浪叫着抽搐了起来,兴奋的爱液不住地从阴道里溢出,弄得周祯粗长的肉棒越来
越滑腻。

  「啊……啊……啊……皇兄,你好厉害……啊……」周陵尖叫着,柔软香润
的胴体瘫倒在皇帝的胸膛上,周祯起身扯开了女人白嫩的大腿,跪在床上,捧起
了她浑圆丰满的雪白大屁股邪笑道:「还有更厉害的呢!」

  说着,怒涨的大肉棒拨开周陵小腹下那湿淋淋纠缠在一起的阴毛,亢奋地插
进那销魂的幽穴里用力挺动起来,周陵感受着下体内周祯那异常粗壮的冲撞感,
不时地发出不堪承受的惊叫声:「皇兄,啊……啊……啊……不行了……」

  两条修长丰润的大腿半悬在空中颤悠着,素手紧紧地抓住床单,胸前高耸白
嫩的乳房被周祯顶得上下乱颤,平滑雪白的小腹亢奋的突突乱跳,娇豔的俏脸上
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春色蕩意。

  周祯也快活的叫出声来,把周陵接近瘫软的美妙身子抱了起来,双唇张开吮
吸着她那两只浑圆高挺的乳峰,把周陵引以为傲的如羊脂白玉似的奶子吮得乳峰
透出迷人的豔红来,娇美的蓓蕾在周祯口里滑来滑去。

  周陵任由这皇帝疯狂地干着自己,小嘴开合中吐出缠绵撩人的娇唤,俏脸上
千变万化的媚浪神态,雪白的大屁股也不住向上迎凑挺动着。没过了多久,只见
周陵的哼叫声随着周祯的加速挺动而越来越急促,玉体上也是香汗淋漓。

  猛地,周陵娇唤一声,白嫩的胴体紧紧地绷直,伴随着剧烈地颤抖起来,又
让周祯送上了另一个高潮。

     ***    ***    ***    ***

  王蒙从侧门出去,随着僕人穿过几道门,来到一座大房子前,僕人恭恭敬敬
的稟报道:「大奶奶,附马爷来了。」

  门开了,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让王蒙心动不已的俏寡妇陈氏,刚才问过了僕
人,原来叫作陈倩。只见她依然淡扫峨眉,只是略施淡妆,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薄
裙,罗裙剪裁得体,把她高挑玲珑的身材展现无余,端庄圣洁,除了清丽脱俗,
更添了成熟秀媚的风韵。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高不可攀的高贵气质,有一种神仙玉
骨般的楚楚动人。

  王蒙看得心中一动,微笑道:「不知大奶奶找王蒙有何见教?」

  陈倩没有想到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已猛看,一点也没有非礼勿视的
礼貌,而且眼神好不霸道,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在他侵略的眼神之下,好像没
有着衣,浑身赤裸裸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想到此处,俏脸一红,垂下目光道:
「刚才听我那弟妹说,附马要收兰儿为徒,故特请附马过来商议一番,还请进房
来说吧!」

  王蒙一听,感觉好事临近,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跟着她后面进了房,趁机从
后面看看她的腰臀和长腿,暗忖真是一双好腿,若是缠在自己腰上,定是销魂滋
味儿。

  心猿意马的王蒙随着陈倩进了房却是一愣,房中竟坐着本该在大堂宴客的正
国公荣适,只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挥了挥手请王蒙坐下。

  王蒙心中一惊,感觉好像是被人捉姦了一般,再一想自己也不曾与他儿媳做
出什么,只是心思动了动而以,难不成仙人跳,辣块妈妈,给老子玩这一手?也
罢,管你说什么,权且听听!想到这里,一屁股坐在荣适对面,陈倩却也坐在公
公身侧,像是要参与会谈一般。

  荣适点点头微笑道:「附马莫要惊慌,请您来确是为了兰儿之事,说话前先
请附马看看这个。」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璧递于王蒙。王蒙接过,双眼立时
放出光来。只见这玉璧圆形中空,白色略带透明,怪就怪在竟天然形成两条白龙
交缠之状,有鬚、有角、有鳞、有尾,不必细想便知价值连城。

  荣适道:「此璧有个名号叫盘龙玉璧,是当年高宗皇帝赐与故太子之物,十
年前太子侧嫔诞下一子,因其二月所生,与太子八字不合,便寄养在太子伴读之
家,对外只说是孩子夭亡了。不料次年太子蒙难,合府无一倖免,这孩子也成了
太子唯一在世的骨血,这便是那孩子的信物。」

                (十三)

  深夜,水月宫书房。

  王蒙面无表情与幕僚朱瑞对坐着,眉头皱成了一团,从荣府回返之后,他迫
不及待地找到朱瑞,与他商量。

  朱瑞撚着一缕鬍鬚,缓缓道:「他们如何赌定将军一定会入伙?」

  王蒙,没看朱瑞回道:「他们知道陵公主与昏君的丑事。」

  「他们计划如何,可曾与将军说得仔细?」

  「虽未说得仔细,也是差不多了,正月大祭发难行刺,大祭之时,禁军几个
都督均会随驾,但要留一人值守,这个人不会有调兵之权,只能是我。一待行刺
得手,会有人持禁中调兵虎符至禁军衙门,要我配合他们掌控留守禁军,控制京
中局势。」

  「将军可曾知道他们还有哪些人?」

  王蒙苦笑一声:「投名状未曾纳,他们岂能将底全亮给我?我倒是奇怪,为
何他们急于让我看到那个孩子,须知这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定是担心今上崩后,将军支持淮南王父子,所以不得不将废太子的骨血提
前亮出来,以绝将军之念,相信他们本来是不会想找将军入伙的,定是知道了陵
公主的事,断定将军不会再与淮南王合作,才如此。」

  「先生以为,我当如何?」

  「先要看将军能如何做。一、告发,但将军境遇不会有什么改变,今上仍要
除将军而后快,将军可愿做?」

  「当然不会,我若告发,将来昏君和陵儿之事被人知道,天下人将会如何看
我?」

  「第二个选择就是入伙,敢问将军以为正国公他们举事能成功吗?」

  「屁!这帮破落贵族无权无兵,即便行刺成功,也无力量稳定京师,找我来
一是借重我在禁军的职位,多半还是看中爹爹在河东的大军,这是直接要把我往
火坑里推啊!大祭行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行刺,有多少把握,但至少把宝压在
行刺上,这种举事实在太过冒险。」

  朱瑞微微一笑,道:「将军这话也对,也不对。今上无后,若突然暴毙,那
就是机会,恐怕等着个机会的不单单是正国公一家吧?」

  王蒙猛然一惊道:「还有谁?」

  朱瑞道:「远的不说,将军的岳父难道不想吗?只怕陵公主的所作所为未尝
不是在为父兄铺路啊!将军想要置身事外,可是早已经是局中人了。」

  「进不得、退不得,先生以为我当如何?」

  「京城已是个事非之地了,将军在此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啊!将军也以为
正国公他们难以成事,那您若留在京城其实也帮不了他们什么,还是儘早离京,
与您两位兄长和铁骑会合才是真。至于正国公那边,先不能恶了他,週旋一番罢
了。」

  「哎哟,我的先生喂,我何偿不想走啊,可你看我走得了吗?那昏君能让我
走吗?」

  朱瑞显得有些尴尬:「这个用不着将军操心,一旦京师有变,陵公主需要将
军在正阳关的兵马来支持淮南王,只要她知道正国公举事的时间,在这之前她自
会想办法把将军送出去的。离大祭还有一个月,这期间将军也不能恶了正国公那
边,他们说什么,您就答应什么,免得节外生枝。」

  「这事要告诉陵儿吗?」

  「我若算得不错,无论将军说不说,陵公主自然有办法知道的,所以将军还
是说了的好。」

     ***    ***    ***    ***

  夜色已深,月光十分明亮,从上书房到水月宫的一段小径,花木茂盛,园林
假山秀丽端方,周陵每次与皇帝偷情后,都独自从这条小径进入密道回水月宫。

  行至竹林深处,月光下树影斑驳,风吹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环境极为清
雅怡人,可是周陵却觉得有种陌生的躁动越来越难以压抑,她努力平息着越来越
粗重的呼吸依靠在一株绿竹上。

  「砰~~」一声不算小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吸引了周陵的目光。

  她看到月光中一名男子翻墙闯了进来,一袭黑色紧身劲装,黑披风自宽大的
肩头倾泻而下,显得身体异常挺拔修长;手里一把剑,剑未出鞘却映着月光;黑
髮如瀑布一样披散着,狷狂却又清雅,黑漆不见底的眼眸中溢出让人见了会屏住
呼吸的光芒。

  尚未回过神来,一把冰冷的利剑已经架在她的脖颈间,胸前横了一条铁臂,
勒得周陵一阵气喘。可身后男人强健的躯体,竟然给燥热不已的身体带来舒适的
凉意。周陵强忍着想要呻吟的冲动。

  「不知道阁下深夜至此有何贵干,想要行刺陛下吗?」周陵语调柔和的对她
说,神态安宁,丝毫没有惧意。

  「自然是有人想行刺陛下,只怕公主也脱不得干係,公主的附马今日可是赴
了正国公的约,听说和荣家大奶奶还密会了一晚,虽然我还没证据,但正国公若
是不轨,看来附马也就陷进去了。」他把剑移开,语调也不自觉的轻柔了不少。

  「哦?原来是秀衣大使啊!这样看来,我夫妻俩的性命可不是都在大使手上
了?」周陵嘴角划过邪魅的笑意。「呵呵,」周陵笑了,那声音似摄人魂魄般迷
人:「你是不是想用这个来要胁我就範呢?嗯?」

  江童听见周陵那露骨的话音,脸上竟不禁泛起红潮。那女人有一种撼人心魄
的美,特别是她此时的笑,眉眼里都透着一股妖魅的征服力。

  「是又怎样?」江童开口,可是话音未落,一阵馨香袭来,他感觉她的唇被
两瓣柔软至极的唇覆上。

  「唔……你……」江童被她的举动吓呆了,尚未出口的话又被她甜软的唇儿
堵住。她伸出丁香小舌色情地舔吮着他的唇瓣,离开时带离一丝诱惑的银线。水
一般柔软的身子更是全然的紧贴在他的身上,猫儿般的磨蹭着,勾起他心底最深
处的慾望。

  江童猛抱起她一闪身,已经进了密道,他摄住她的唇,激烈缠绵地裹吮着她
的舌,阻止她妖媚至极的挑逗,狂热的吻像是狂风暴雨般的把两人身上的慾望彻
底的点燃。

  「噢!你这个妖精!」江童低低的吼道,一只手伸向她腰间,轻轻一拉,繫
带尽落,外衫罗裙鬆鬆散散的搭在她身上;轻轻一剥,一件外衫应声而落下,只
余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服服贴贴的黏在高耸的乳房上,衣领半敞,酥胸若影若
现。

  大掌只是微微一扯,衣服随即掉在地下,滑腻洁白的双乳尽入眼中,樱桃大
小的蓓蕾早已高高硬直立起。他俯下头去,一口咬住一只,舌尖围着蓓蕾,一圈
一圈的推按摆弄,轻舔吮吸,直到唾液打湿整个乳房,才鬆开口,攻向另一个。

  「啊……」周陵轻喘出声,全身酥软无力,一半的体重倚靠在江童身上才能
勉强继续站立,体内蓬勃的慾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她全身发烫,双颊绯红,下
体的空虚让她难耐地呻吟出声,腰臀被紧紧搂住,紧密地贴着男子的下身,一根
灼热的铁铸顶在她两腿间,烫得吓人。

  胸前的敏感每被啃咬一次,心里就像是被钻入万千条蠕虫,麻麻痒痒的一阵
空虚,一双纤细柔嫩的小手,竟然不自知的一层层解开了男子的一身黑色劲装。

  衣衫褪到腰间,阻碍了男子的动作,他乾脆一脱,一丢,古铜色的精壮上身
在夜光下惑人心扉。「……小妖精……」男子在她耳边轻轻歎息,颤抖间,裙襬
撩起,襟裤褪去。虽然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寻常,可是此刻他已经无
力思考太多。

  冰冷的夜风吹入股间,周陵抖了抖身子,反射性的夹紧双腿,却抵不过那只
横蛮乱闯的大手。带着薄茧的大手沿着后腰顺着脊柱向下探求,顺着股间的线条
从后勾进来,硬挤入那个温热紧窒的缝隙里。

  修长的两指,从后而入缓缓地插入狭小的幽穴里。药物的作用下,周陵的体
内各处早已经是湿滑水嫩,两根手指更是张狂起来,一会儿轻轻的按摩擦蹭,一
会儿又重重的捅插勾挖,直捣得里面水深火热,一片狼藉。

  「嗯……啊……」一阵慑人的战慄从体内漾起,一浪接着一浪传遍全身,周
陵猛地绷紧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着小穴内手指的动作不停地向前起伏,
白皙高耸的双乳一上一下,轻轻的摩擦着他坚硬的胸膛,让他的硕大愈发粗硬灼
热。

  「该死!」江童咒骂一声,忽然从液体氾滥的小穴内抽出双指,一把抬高周
陵一只纤长的玉腿,急急掏出粗长的硕大,对準嫣红水嫩的幽穴猛地重重一顶,
灼热的粗大肉棒直戳花心,红肿硕大的慾望末根尽入。

  「啊!慢点……」周陵语不成调,尖叫出声。男子进入得太猛,冲得太烈,
这突而其来的粗野,让她有点吃不消,下体打颤,微微吃痛,身子也被撞得摇曳
不稳。

  江童一双强壮的手臂牢牢地搂住她,下身那条又长又粗的兇器,却更加疯狂
的向着她的体内撞击捅插过来,没有技巧,没有花样,只有本能的攻击,一次比
一次狂妄,一次比一次深入……

  「嗯……啊……啊……啊……」周陵紧紧地抓住男子的后背,指甲深深陷入
他皮肉,小腹不断收缩挤压,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伏着。红肿酥麻的花穴被撑得满
满的,花心贪婪地张合吞食着入侵物,一寸一寸的夹紧,随着肉体的剧烈摩擦,
充血的内壁不断地挤压痉挛。

  周陵浑身泛着粉红的色泽,目光迷蒙,嫣红的小嘴微张,不时逸出诱人的呻
吟,太过激烈的欢爱让她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惊心动魄中。

  看着这样的周陵,江童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把她紧紧按住,闷吼一声,一
股灼热的浊流射入她的子宫深处,烫得她泣哭出声。听到周陵的哭泣,江童心中
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怜惜,他低头,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激情过后的江童乌黑顺滑的长髮肆意地披散在肩膀上,与汗水黏在一起,全
身散发着浓重的情慾味道。这场欢爱带给他太多的欢愉,让他心底舒服的喟歎一
声。

  看着同样在激情余韵里的女人,江童心思有些複杂。他身边美女如云,可是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神魂颠倒,给他此极致的快感。这个女人一旦沾染便再
也无法戒掉。她的滋味太过甜美,让他忍不住的一嚐再嚐。这样想着,体内刚刚
退去的慾望,再次点燃起来。

  「你……啊……」周陵感受到体内深藏着的异物又开始慢慢地变大变硬。黑
红的剑身血脉贲张,彷彿比起方才还要炙热巨大几分,密密实实的塞满她紧窒的
甬道,不留一点罅隙。她不安的扭动一下身躯,氤氲着眸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小妖精,先忍一会儿。」他搂紧她,温柔的回应,脸上早已找不到刚才的
冷漠高傲。他托起她的屁股,让她两脚环腰,然后慢慢地坐下来,落地的一刻,
他忽然鬆开扶着她俏臀的双手,周陵整个重量猛地压下来,重重的骑在他身上,
体内的巨硕深深的直刺入子宫。

  「啊……」她尖叫出声,身子反射性的直起腰杆,绷紧体内的肌肉,内壁紧
紧地收缩挤压着。

  「啊……不要……」周陵再也忍不住了,慑人的电流让她失控求饶起来。

  一个翻转,变回男上女下的体位,江童看着身下那个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绝
美女子,抿嘴一笑,魅惑的轻唤一句:「小妖精……我来了!」便一口咬住她胸
前那颗红透了的诱人红豆,下身粗大坚硬的肉棒高高的仰着头,开始尖锐厚重的
在她体内戳刺、冲杀,每一下都那么深,那么用力,彷彿要倾尽一生精力。

     ***    ***    ***    ***

  周陵回到水月宫的卧房中,见到王蒙仍然在沉睡,让周陵的心头隐隐弥漫着
不安。她伸手抚摸上夫君的脸,手指顺着他的眉眼一点点的滑下,有些心疼,周
陵端起矮桌上的杯盏含了一口水,俯身缓缓地吻上他冰凉却带着淡淡清香的唇,
口对口的哺餵进去。

  王蒙昏昏沉沉间觉得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至肺腑,顿时意识清醒了不少。鼻
翼间缠绕着一股极清雅的香气,他费力地睁开温润的眸子,对上一双惊喜的灵澈
清亮的美眸,接着他感觉到他的唇上的柔软触感,猛地将唇上的人推离少许,待
他完全看清眼前的人儿,则彻底惊住。

  「陵儿?!」王蒙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心中有一股自己忽略了的疼痛,想起朱
瑞对自己说的话,忙不迭地说道:「陵儿,我昨天去了正国公府,有要紧事情,
原来他们……」

  看到他醒来,周陵终于放下心来,再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听到他想说的话,
她眉眼含笑,温柔缱绻的视线与他的眸光纠缠:「放心吧,夫君,陵儿已经把一
切都安排妥当了!」

               (十四)

  正如周陵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好得让王蒙也有些出乎意料。三日
后周祯的召书就下了,令魏王周祥为主帅、禁军副都督王蒙为副帅,起神武、英
武、骁骑三营禁军,配属西凉军五千,河北军五千,共计三万大军南下讨逆。

  久未出动的禁军一下子就出动了四成力量,还配属了最精锐的地方军一万,
讨伐的是遁入山林惶惶不可终日的绿林匪,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一次演武;这支
大军挂帅的是病得入了半截土的亲王,不出意外的话,王蒙这个副帅就是作主的
人了。整个京城谁都这样想,不知内情的人,羡慕王蒙,羡慕他终于取得了皇帝
的信任;知道内情的,嘲笑王蒙,嘲笑他的乌纱是绿帽儿换的。

  就是王蒙自己也是这般想的,除了周陵这个小淫妇从靠着枕头风让皇帝如此
外,还有什么理由呢?朱瑞两天前被自己派到正阳关联络两个兄弟去了,周陵又
被皇帝召到床上去了。身边没个商量的人,想起自己与荣适还有攻守同盟,总得
和人家说一声吧!便直奔了荣府。

  找到荣适,将事情说了一通,原定的计划有变,让荣适放心:「国公但请放
心,王蒙此去形同是挂帅,比留在京中守着个空头衙门管用,即便蒙不能掌握全
军,也至少可使这支军不能为他人所用,若正国公在洛阳举事成功,一纸召书蒙
便可掌握此军,加上家父的河东、朔方军,大局可定,无论是宗室还是天下诸候
都无力反对了。」

  「将军此话倒是不错,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朽总是觉得有点怪。」

  王蒙不便说破是靠自己老婆在龙床上争取过来的,只是信誓旦旦一定支持荣
适,保「兰太子」上位。

  荣适听了,眉毛一挑,计上心来道:「既然如此,兰儿定要在将军出征前行
了拜师礼,将来兰儿上位,将军可就是太师了。」

  王蒙一听不禁暗骂老狐狸,老子好不容易躲出了京城,你还非要让老子来趟
这个混水,这一拜师,自己可就彻底被绑在荣家这条船上了,不禁后悔为何要来
这一趟。为何要来,自己也说不清吧!正要想什么法子拒绝掉,眼角瞥处,不施
脂粉的陈倩正婀娜多姿地推开门进来,人未到香息已随风飘来,亲自为王蒙换过
茶水。

  荣适看到她进来,便道:「媳妇快快唤来兰儿,今日就让兰儿向附马行拜师
礼。」陈倩听后,眼中泛出异彩,娇笑道:「附马收兰儿为徒,大恩大德,不敢
言谢,惟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王蒙看着这端庄贤淑的贵妇那举止失措的动人神态,意为之软,原本要说的
说辞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领来了儿子,收下徒弟,只是这心
思全不在「未来天子」身上,只是不住地偷瞧着「未来太后」的秀目。

  那边荣适却也识趣,行完礼就藉口让师傅教教徒弟,孩子母亲在一旁照料一
下,自己遁开了。

  王蒙教了公子兰一套剑法之后,让他自己去练了。回头望望陈倩,故意不说
话,就盯着她瞧,瞧得她霞烧双颊,惊羞交集,这时候大家越不说话,那男女间
的暧昧之情将越增。陈倩偷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登时全身滚烫酥
软起来,心如鹿撞。

  王蒙低声道:「我们到那林中亭坐一会好吗?」林中亭是陈倩的荣府内最深
幽的地方,在茂密的桂树林里有座隐蔽别緻的小亭,正是幽会的好地方。

  陈倩呆了一呆,抬头望向他,眼中射出複杂的神色,欲语还休。王蒙知道她
的内心正挣扎,不再要求她的答案,看过四週无人后,拖起她的纤手往桂树林走
去。陈倩给他拖得身不由己,挣又挣不脱,无奈跟着他娇责道:「王将军……」
浑未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再称王蒙做附马了,像是将王蒙的正牌妻子忽略了一般。

  王蒙抓着她柔软的小手,受到淑女贵妇的高度刺激,拖曳着她穿林而过,眼
前一亮,林中亭出现在眼前。

  陈倩蓦地大力一挣,脱出了他的掌握,俏立不动,垂着头幽幽道:「先生尊
重陈倩的名节好吗?」王蒙知道欲速则不达,柔声道:「我王蒙怎会强人所难?
来,我们到亭内坐一会,共用花木幽香。」陈倩轻轻道:「但你要先答应人家守
礼才行。」王蒙暗忖最怕就是你不肯留下,欣然走到亭内,坐到石围栏处,向她
作了个恭请的手势道:「夫人请入亭小坐。」

  陈倩似若忘记了王蒙仍未答应她所提出「不得无礼」的条件,盈盈步上小亭
去,来到他的身旁,倚在围栏处。因着王蒙坐在围栏的关係,两人高度扯平,两
张脸对个正着,四目交投。今次陈倩勇敢了很多,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有种无
所适从的茫然之色,纤巧但浮凸有緻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对自己的情绪一点不
加掩饰。

  王蒙大喜,看破她终受不住自己挑逗,开始情难自禁,但仍不能操之过急,
使她心理上一时接受不来,温柔地道:「可曾闻到花香吗?」陈倩的脸更红了,
略点头,「嗯」的应了声。

  王蒙缓缓伸探出右手,先摸上她的腰侧,稳定地移往她腰后,再环往另一边
的腰肢,陈倩立足不稳,「嘤咛」一声,半边身贴入他怀里,柔软的乳房紧压在
他右边的胸膛上,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陈倩像只受惊的小鸟般在他怀里颤
震着,但却没有挣扎或反对的表示,不过连耳根都红透了,芳心则像个火炉,溶
掉了守寡来的坚持。

  王蒙凑到离她俏脸只寸许的地方,差点是吻着她的香唇道:「花又怎及夫人
香呢?」陈倩意乱情迷道:「不是说好不会对妾身无礼吗?」王蒙乃应付女人的
高手,知道这时自己越是撒赖,越易得手,讶道:「这怎算无礼?还是周公大礼
呢!」陈倩大窘,却说不出话来,原来香唇已给刚强但又风流的男子封杀了,熟
练的舌头正无处不到地挑逗着她小嘴的内外。

  陈倩是天生端庄守礼的人,连丈夫生前对她都是非常敬重,谨守古礼,每月
只同床共寝一晚,在榻外不作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像现在王蒙的侵犯,对她来说
比之亡夫更逾越和过份,可恨是王蒙轻薄她的手法比亡夫大胆高明百倍,他的肆
无忌惮尤使她嚐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到王蒙入侵她的小嘴时,才本能地伸手推
拒,试图把两唇分开。

  她象徵式的挣扎,反更增添王蒙的慾火,开始时他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却是
慾焰熊烧,欲罢不能。他知道这种强吻不可仓了事,一边和她嘴舌交缠,一边把
她搂得贴坐身旁,一只手仍搂紧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抚上她吹弹得破的脸颊、
小耳、鬓髮和粉嫩的玉颈。

  陈倩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着,一对秀眸阖了起来,反抗的
意志被持久的长吻逐分逐寸地瓦解。王蒙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由她的衣襟滑进
去,来到她腻滑丰满的胸乳时,陈倩呻吟一声,玉手死命由衣服后按着了他作恶
的大手。

  王蒙知她其实并非真的不愿意,只是基于女性矜持而作出的自然反应,便毫
不气馁,坚定有力地揉搓着她丰柔的胸乳,逐寸往下侵去,同时加强对她小嘴的
情挑。陈倩剧震娇吟,酥胸终于失守,恰盈一握的纤巧椒乳给王蒙完全掌握了。

  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两手放弃了再不能生出任何作用的防守,无力下垂,
抓着了王蒙的熊腰。王蒙放恣地遨游了她凝脂白玉般的酥胸,然后留在那里按兵
不动,缓缓离开她火热的小嘴,低头细审她的玉容。陈倩因急促的喘气张开了小
口,无力地睁开秀眸,似似怨地白了他一眼,立即羞然闭目。

  这种眼神比什么挑情都更有实效,王蒙把手由她的衣服抽出来,摸上她结实
修长的大腿。陈倩一声惊呼,骇然按着他的大手,求饶地睁眼向他瞧去。王蒙摩
着她的玉腿,逐渐上侵,嘴唇又往她的小嘴凑去。

  就在这箭在弦上的时刻,一声呼叫声传来,两人吓了一跳,分了开来。王蒙
和陈倩急喘着整理好衣服迎出林外,与两名女子碰个正着,原来是见过一面的荣
家二奶奶武月娘和三姑娘映梅,王蒙和那绝不超过十七岁的美女目光相触,双方
的眼睛都同时亮了起来。

  这三姑娘上次没瞧仔细,现在看来,婀娜娉婷,虽没有月娘魔鬼般的身材,
但骨肉匀亭,姿态优雅,像一朵珍贵的鲜花,文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她见到王
蒙,露出美丽的微笑,会说话的眼睛像在向他殷勤问好。

  她的衣服袖子很宽,下襬长长的拖在地上,香肩披着精緻的大围巾,髮髻精
巧有特色,在鬓角有用丝线穿成的珠花,垂在两旁,薄遮双鬓,使她份外娇俏多
姿。弯曲的梳子装饰在头髮前端,左右各三支簪,额头中央点了一颗朱红色的美
人痣。与雅丽高贵的陈倩和风骚动人月娘并肩俏立,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当她发觉王蒙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俏脸一红,低垂臻首,却没有丝毫不悦
之色。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隐传鼻内,王蒙忍不住大力嗦了一下,不禁暗歎这荣
家还真是个美人窝啊!
(十五)

  二月初十。桐柏山之阴。周祥、王蒙的大营,就设在此处,离山口不足二十
里。在这大营之前,就紧紧卡着蜿蜒而过桐柏山的通路,正是王蒙前军的后路孔
道,被这个前军大营牢牢的遮护住。

  此时营地当中,正是一片人喊马嘶。从前路哨探下来轮值的几路轻骑,纷纷
归营。士卒们拉着跑乏了马在溪水边散步收汗,有的人还卸了马鞍在那里细细刷
马;营地里头铁匠小火炉升了起来,「叮叮噹噹」的在敲打着马蹄铁。

  在一片喧闹声中,王蒙带领数十轻骑已经飞也似的赶了回来,人马身上都是
汗淋淋的。看着这个他们副帅归来,溪边、营中都是一片欢呼呼哨声音。王蒙出
京以来,虽惦记着没能吃到手的陈倩,但必竟离开洛阳,又如虎入山林,心情大
好,盘算着京中大祭的日子快到了,荣家不知能否得手?一面频频与兵将结交,
有时连打尖探哨这种活计也亲自来干,很得当兵的爱戴。

  听见大家伙儿朝自己欢呼,王蒙摘下头盔,满脸笑意的在空中绕了一圈。激
起了更大的欢呼声音。王蒙哈哈大笑,只是策马疾驰,在人群当中穿过,来到周
祥的大帐之前。也不勒马,就从疾驰的奔马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朝后交代了
一声:「给本将军细细的将马刷了,上点好料,马肚带有条断了,找皮匠换条好
的!」

  周祥在中军帐里瑟缩着身子,身旁站着西凉悍将马元奎。看见王蒙回来,周
祥朝马元奎使个眼色,马元奎便退了出去。

  周祥早年时他倒也是能走马飞鹰。便是骑马走个十天半个月也是等闲平常,
但是自从夺嫡时被先帝圈禁了十年,身体早已不比当年。此时的天寒,再加上将
要做大事前的紧张,让他不停地打着哆嗦。

  以他的身体让他挂帅出乎众人意料,也只有周祥自己知道走这一遭真正是为
了什么。但他根本没想到离开了洛阳附近州县以后,世道竟会变得那么乱。『这
世道是真的乱了。』周祥心中歎道,这一路行来,靠近山南的地方已经被贼军摧
残得十毁五六,官府几乎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那些地方豪强再次像前朝时候那
样,组织起私人部曲,趁乱吞併土地人口。朝局已是如此严重了,内外交困啊!
越是这样,越要帮四哥做好眼前这件事。

  正想到此处,王蒙掀帐跨了进来:「殿下,刚才我领人在左近转了一圈,看
到几个新近被毁掉的村落,甚是凄惨,只有几个活口,听说除了屠戮的,其他活
着的百姓都被绿林匪裹挟了。」

  「嗯,绿林匪新近换了头领,混天王不知所蹤,现在是一个唤作江秀才的人
作主,此人甚是狡诈,短短半年时间就把山南搞得天翻地覆,不可小觑啊!」说
到此处,周祥迟疑了一下,续道:「明日大军就要进山,不然你再领军进山探一
探吧!」

  听得主帅吩咐,王蒙也未多想,当即领命,清点二百精骑奔出大营。

  周祥看着王蒙的一队禁军的骑兵在雨中策马奔抑,明黄色旗幡在磅驼的雨雾
中模糊一片,心中歎道:可惜了啊!

     ***    ***    ***    ***

  「前头就是山口!」带路的嚮导,只是颤巍巍的指着前面山势起伏的关隘,
颤声对身后的骑士言道。

  王蒙端坐马上,看着这千年不变的雄关险隘展现在眼前,心中有些不安,大
雨之下地势又险要,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该深入山中。

  在他身边,陈元礼也同样勒马而立,看着眼前景像,同样难掩脸上不安的神
色:「这大雨天,紧守着自己营盘就是,怎得想起来让我等进山探路……」

  王蒙看了陈元礼一眼,道:「这些话给我说说就是,让将士们听到了可是动
摇军心啊!明日大军要过山,我们进来看看也是有道理的,刚才几个险要都记清
楚了,明早四更就派一队人马来打前站。」其实王蒙也是同意陈元礼的,但主帅
下令了,自己是副帅可不能太糊弄了,否则从已而下,军将们都糊弄起差事来,
这兵也不用带了。

  陈元礼看着王蒙,苦笑一声,催马向前:「也罢,副帅你都开了口,就是下
刀子,俺老陈也给把山里摸清喽!」

  呼啸风雨当中,呼啸声中,王蒙和陈元礼一马当先,只是向前直奔向面前长
龙也似巍峨高峻的关山而去,在他们身后,二百骑士同样呼啸应和,跟随进山。

  王蒙的身影在最前头,从头到尾,他都直盯着前方的雨雾。

  突然之间,上百支羽箭彷彿撕开了这濛濛雨雾,电闪一般的直射而来。

  山道上雨声,将拉弓的声音几乎全部掩盖。来人也都是老手,恐怕也是远远
下马,轻手轻脚的就摸到了眼前。在人还来不及转念的时候,这箭雨已经泼了过
来!

  王蒙沥血枪一抖,枪缨展动,彷彿如一个血红的圆球。每根枪缨,在这一刻
都似乎全部绽开直立!

  他遮护的範围极大也主要是沖着下三路遮护,他们身上都有披甲。厚重战袍
沾水之后,也能起着防护作用。更别说下雨天气,弓弦弓身吸饱了水汽,要比平
常软上三分,射中披甲战士,基本就只能听个响。可是出来哨探,就没给战马披
甲,万一折了坐骑,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袭来箭雨,也是沖着战马的居多。就听见「噗噗噗」响声连连,十几支羽箭
几乎都被打掉。这个时候绷紧了神经的那些禁军士卒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遮护着
自己坐骑。有的人撒手就还了一箭,接着丢弓拔刀执槊。

  对射不过短短持续了一瞬,激烈的杀伐声便从两侧山峦上同时响起,震耳欲
聋的吶喊声中,无数的敌军像蚂蚁般从峡谷两侧的山峦上冒了出来,倏忽之间,
无数支箭从山峦上攒射而下,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向着官军骑阵呼啸而来,冰冷
的箭簇射穿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箭尾的翎羽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轨
迹,彷彿饿狼狰狞的獠牙,恶狠狠地咬来。

  两支锋利的狼牙箭几乎是贴着王蒙的耳朵掠过,箭尾的翎羽竟刮得他隐隐生
痛,他身后,三十余骑将士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倒毙在冰冷的雨水中。

  「不好!中埋伏了,撤,快撤!」

  连绵不绝的破空声中,又一轮疾射转瞬而至,这一次竟是投枪!两百余支蓄
满杀意的投枪恶狠狠地扎进了禁军骑阵中,刚才还凭坚甲支撑的禁军顿时人仰马
翻,惨叫声和战马的悲嘶声顷刻间响成一片,百余骑兵哀嚎着栽落马下。

  对面也传来了呼喊声音,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射来羽箭突然骤然而停,似乎
连带得一直缓缓捲动的雨雾也停了下,紧接着就看见数骑面目狰狞的甲士,就从
雨雾那头,突然显出了身形!

  对面甲士,同样人人披甲,盔甲外面正是绿林军的青色战袍。但王蒙队伍中
不知道是哪个久在行伍之中老卒冒出了一声呼喊:「马元奎!他们是西凉军!」

  雨雾那头,马元奎暗骂一声,那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也罢!本就没想过要留
活口。大喝一声,带着麾下西凉铁骑,直冲王蒙而去,并将流星锤从左臂上「哗
啦啦」的甩了下来,右手执住铁链甩甩一挥,沉重的流星锤以他的右手为圆心,
呼啸着旋转起来,锤上锋利的狼牙钉在空中划出一圈圈圆形的黝黑轨迹、摄人心
魂。

  王蒙也猛地大喝一声:「可真是马元奎,想造反吗?」这吼声只震得山鸣答
应,压住了所有一切声响,连里面冲来的几名甲士,似乎都被这吼声震得一滞!

  吼声中,王蒙已经猛地一夹马腹,直迎上去。狂乱的马蹄声中,两支狂飙疾
进的骑军终于无可阻挡地、狠狠地撞在一起,兵刃互击、战马悲嘶、铁蹄翻腾、
血雨伴随断肢残躯漫天飞舞。骑战的惨烈瞬间绽放,犹如放飞的烟花璀璨出夺目
的光华,那滴血的华丽。

  山谷当中,一片「扑通扑通」的沉闷尸身落地声音,有的人没死得透了,落
地被马在泥泞当中拖行,又被惊马踩过,只是惨叫,不过咽喉给开了一个口子,
惨叫声音也变成了漏气的声音,还伴随着血雾从咽喉破口喷得老高!

     ***    ***    ***    ***

  山谷中,满满都是铁豹骑和西凉骑的尸首,有的一层层的堆叠着,被战马践
踏得有如烂泥,什么样的死状都有,各色各样的兵刃甲胄,抛弃得到处都是,黑
红的血痕,被雨水扯得一丝丝一缕缕,失却了主人的辽人战马,在战场上踟蹰独
行,找到了主人尸首,只是不住地用马鼻子去翻拱,偶尔发出一声嘶鸣,却是凄
惨已极。

  王蒙带的小队铁豹骑,竟是全军尽没,西凉军堵住了山谷两头,从两侧山峦
上用劲弩投抢猛射,铁豹骑冒死突围,居然一度攻上了一侧山头,但旋即又被围
住杀散。

  身着绿林军服的西凉军都在尸堆当中翻翻拣拣,看着受伤的禁军就再补上一
刀,惨叫声长长短短的响起。

  最后一名军校对着马元奎说:「将军,没找到王蒙的尸首。」

               (十六)

  在铜柏山阴谋上演的同时,洛阳城中阴谋也已经展开。

  荣妃见到前来宣旨的秀衣使者江童和大内总管阎国振,就暗道一声坏了,听
完褫夺自己封号的圣旨后,已是摊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了。「东窗事发」,她
能想到的就是这几个字。

  「荣氏,你知罪吗?」江童问道。

  「江大人,本宫何罪之有?冤枉啊!」

  「大胆!你已被褫夺了封号,安敢在本官面前自称本宫,掌嘴!」江童为先
声夺人,上来就先找茬子打一顿,把火签一丢:「拉下去,打这个目无尊长的东
西!」

  上来了四个行刑太监,两人抓胳膊,把荣氏按住,一个在后面抓住头髮不让
她动,第四个手里拿了一声小竹板,在那荣妃漂亮的脸蛋上「啪!啪!」左右开
弓,一边两下,那一张粉面立刻便肿了起来,痛得她鬼哭狼嚎。

  「行了!」江童喝一声,太监们把荣妃放开,她瘫坐在地上,皇妃的威仪早
已不知去向。

  「大胆荣氏,你说你冤枉,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看这是谁?」

  荣妃顺着江童指向一看,竟是自己的贴身宫女碧环被带了上来。怪不得上午
就不见了她,原来……

  听完碧环的供述,荣妃下意识的反抗着:「江大人,我一介女流之辈,自从
皇上继位,罪妾从未出过宫门,哪里会谋反?那是因为碧环平日行为不俭,罪妾
管教甚严,她怀恨在心故意陷害罪妾呀!」

  「荣氏,本官盯着你与荣府的交联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年来你们的信件本
官都有附本,我劝你还是召了吧!」

  听了这话,荣氏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家族的所作所为都在周祯掌握之中。

  「大胆荣氏,皇上亲自查验,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真是个刁妇,看来,
不用大刑,你是不肯招哇。来呀,拖下堂去,重责四十!阎总管,还是劳动您监
刑吧!」江童喝道。

  荣氏虽然是阶下囚,但她受过皇帝的雨露,所以江童不便监刑,而是让在阎
国振的监视下行刑。

  且说太监过来把荣妃胳膊一架架起来,脚不点地的拖到了院中,脸朝下往地
上一按,立刻过来几个拿水火棍的太监,用水火棍把她的脖子和腰肢一叉叉住不
让动弹,又用条白布带子把她额头勒住,怕她受刑不过用头撞地而死,然后一个
太监过去,一把便把荣氏的裤子给扒到了小腿上,露出雪也似的一个白屁股来。

  只见两边两个小太监,每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有六尺、宽有两寸的竹板子,站
在两边等着用刑。

  「有招无招?」阎国振喝道。他在一边看着,心里「别别」直跳,别看他是
太监,男人的事情没本事干,但却仍有一颗男人的慾心,这荣妃毕竟是皇上的女
人,怎么也是国色天香,若不因犯下大逆之罪,这白花花的屁股蛋子也轮不上他
看。

  「冤枉……」

  「用刑!」阎国振一声令下,小太监手中的竹板便抡圆了,对準荣妃那雪白
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那荣妃「妈呀」的一声惨叫起
来,屁股上立刻就出现了宽宽的一条血檩子。

  四下打完了,荣妃的屁股便没办法看了,鲜血淋淋。荣妃从小娇生惯养,哪
受过这样的罪过,痛得哭爹喊妈。

  「有招无招?」阎国振叫给她把裤子穿上,提上堂去,江童继续追问。

  「冤枉!」荣妃怕痛,不过更怕死,因为招了,小命儿便没了,她还指望顶
住了刑责,想办法让自己的老爹救她呢!

  「拶指侍候!」

  别看这拶子小,却十分恶毒,须知十指连心,荣妃一个娇娇女流,哪里受过
这等痛苦,才收了两收,便痛昏过去。

  「有招无招?」且用凉水泼醒了,阎国振在那里问道。

  「无招,便打死我也是无招!」

  「再收!」

  这荣妃毕竟心里念着父兄作后盾,因此求生的欲望极为强烈,虽然拶指之后
又用了夹棍,痛昏了好几回,竟是咬住了牙,就是不招。

  「荣氏,看来你是想见识一下秀衣使的妇刑!」江童喝道。

  荣妃再次被拖下堂,那一应刑具往她面前一扔,把个荣妃吓得瘫坐在地上。
只见那里一条条木棒槌,有的刻着横竖条纹,有的带着细小的铁刺,这几样刑具
一用,自己无论招与不招都废了。

  荣妃大叫道:「江童,我忠心侍奉皇上,从无二心,何苦如此害我?若我父
兄知道,须不与你甘休!」

  「荣氏,你还是不要指望你父兄了吧,他们自身已经难保了。」

     ***    ***    ***    ***

  从荣府院门中驶出一辆马车,荣府二奶奶武月娘正坐在其中,马车转过两个
街口,停了一下,一名少年跳上了车。

  武月娘儿皱眉道:「宝弟弟,你今个怎么了?贴得这样紧,天气又热,叫人
都出汗哩!」

  少年厚着脸皮说:「我也不知怎么啦,今个只想贴着二奶奶你。」

  武月娘轻轻打了他一下,嗔道:「堂堂秀衣使者,小心被别人听到笑话。」

  少年见她嗔媚神态,不禁癡了,那心里边更痒,说道:「我们姐弟亲热,谁
笑就让他笑去,我又不怕。」

  武月娘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心中一动,假意活动腿子略微一抬,大腿上竟碰
到一根硬硬沉沉的巨物,隔着裤子还透过温热来。少年色迷迷道:「这还不是二
奶奶给逗的。」

  武月娘把手儿在少年下边那巨物上轻轻撚了一下,笑道:「你若真想着我,
无论如何可得週全我,我可把什么都给你了。」

  少年听言察色,不由心中一蕩,竟一臂环住武月娘,一只手在她腰上乱摸:
「那是自然,盖子也要揭开了。江大人说了,今儿出来就不要回去了,不然难免
冲撞了你。另外江大人已经答应我了,事后就将姐姐你许我。」

  武月娘晕着脸静了一会,幽幽歎道:「终究是有这么一天,荣府这一大家子
当真是大厦将倾了。」

  少年觉得武月娘冷了下来,又在她耳珠畔道:「当日你吃了我的童子身,现
在却不想了么?」摸进衣服里的一只手探到了她胸脯上,拿住一只丰美软弹的玉
峰,稍稍用力握了握,只觉手掌都软了,却有哪个少女比得上?

  武月娘腻声说:「那是中了你们秀衣使的局,生生地让我卖了那么一大家子
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少年心蕩神摇,不愿冷了场,说道:「江大人说了,定能週全府中之人,不
会惩处太重。」

  武月娘啐道:「你事事都听你那江大人的,他说什么你都相信。这是什么大
罪——大逆,府中只怕十三岁以上的男子都要斩首,十三岁以下的流放;至于女
子,怕是都要没入教坊司了。」

  少年心魄早被她勾去,忙不迭应道:「月娘姐,好姐姐,不管荣府如何,我
定保得你週全,若我做不到,便叫我被天上的雷劈成两半,再被火烧成灰。」眼
睛只盯着武月娘的腰畔。

  武月娘叱道:「胡说什么!你心里记着姐姐就行了,乱发什么誓呢!只要你
记得姐姐的好,保得住姐姐,我给你当妻也好,作妾也罢,终身伺候你舒服就是
了。」

  少年连连点头答应,就见武月娘了鬆了手,那罗裙小衣滑了下来,露出雪腻
的肚皮,下边腿心上竟是黑黑密密整整齐齐的一片毛儿。就动手去捋,分开秘草
丛一看,只见里面殷红嫩粉,线条分明,浓豔淫糜,不禁看癡了。

  武月娘儿被他拿住要害,又见他目不转达睛的盯着,身子都软了,一阵春潮
发出来,把那些娇嫩物都罩上了一层透明的薄露,显得更加娇嫩淫秽。

  少年兴奋不已,竟用两指去捉揉她那蛤嘴里的殷红肉蒂,揉动起来。武月娘
被少年弄得舒服万分,一道道电流般的感觉从下体传蕩到全身,那黏腻的淫水直
涌出来,流得蛤嘴内那些娇嫩有如涂了一层油,滑溜得叫少年捏拿不住。

  马车「嘎吱、嘎吱」地向城外驶去……

     ***    ***    ***    ***

  周祯把王蒙甩给周祥,把荣府一干人交给江童,已经成竹在胸,便乾脆将周
陵接进宫来,夜夜淫乱。连过数日,也觉有些无趣,周陵便陪他到景山山顶的亭
子上去观景,见西北宫墙外的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周祯在作太子时便游手好闲,时常在京城街上游蕩,知道那里是娘娘庙,算
了一下日子,此时正值送子娘娘寿诞之时,所以来烧香求子的甚多,周祯便对周
陵道:「皇妹,你我何不到那庙会上走走?」周陵也在宫里住得闷倦了,正想去
走散散心,便应了一声。

  两个人叫太监速去寻了几套百姓的衣服来,下了景山,与周陵两个俱扮成武
生公子,阎国振扮作书僮,悄悄自景山角门出去,直奔娘娘庙而来。

  到了庙前街上,见人来人往,小买小卖,挤挤茬茬,果然热闹。三个人转了
半晌,玩得累了,到那庙前,寻了个摊子坐下,要了几样小吃在那里吃。

  忽然看见一乘小轿停在身旁,从那轿中出来一个妇人,二十四、五岁年纪,
头挽云髻,身穿纱衣,面如三月桃花,柳眉杏眼,嫋嫋婷婷,进了那庙门。

  周祯一见那妇人,便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心里说道:『我只道陵儿是天下
绝色,谁知世上尚有如此佳人,若不得她侍寝,却不枉为天子。』想着,便向那
小吃摊子的老闆问道:「不知哪家女眷如此美貌?」

  「此乃禁军教头韦沖的夫人祁氏,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只是那韦沖娶进了门
儿快十年了,不曾生养,年年到此进香,只为早些替教头生个儿子,好传接韦家
的香烟。」

  周祯听了,想着怎么得让那祁氏与自己睡上一夜,只不想让周陵知道,暗暗
记在心里。哪知周陵是个水晶作成的玲珑心,把周祯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知
他喜新厌旧,却不露在面上,只在心里暗自盘算。

  回到宫中,那周陵便沖着周祯道:「皇上莫不是看上了那韦沖的小妾?」

  周祯一惊,忙道:「非也非也,朕只是为了考查民情,看哪个官员在街上为
非作歹,欺压百姓。」

  「哼哼,皇上。英雄男人好色本是人之常情,何况皇上又非一般英雄可比,
莫要瞒着臣妾,臣妾也不是那嫉妒之人。」

  「不瞒皇妹说,那韦沖的小妾果然生得美貌无双,看得朕心痒如麻,恨不得
抢了回来,只要陪朕一霄,再无它求。只是,那祁氏乃别人家妻子,只怕是妄想
了。」

  「皇上想要时,这有何难?」

  「皇妹若能遂了朕的心愿,便是大功一件。」

  「那韦沖是王蒙的部下,臣妾找个由头让她来陪我说说贴己话总是可以的,
皇上便就中取事便是了。」

  果然,次日周陵在花园里摆下宴席,找了军教司几位教头夫人到家中作客,
周陵在那里虚应了一时,眼睛在在人群中找到那祁氏问道:「方才忘记了,这位
姐姐是哪家的?」

  祁氏慌忙跪下道:「小子子乃枪棒教头韦沖之妻,不敢当公主如此称呼。」

  「哎……你我夫君同在军中当值,都是军人之妇,有多少差别么?我见你容
貌出众,身材奇特,不似一般人家女子,莫不是练过武艺?」

  「公主真乃慧眼,臣妾祖上作过将军,后来家道中落。也家传了一些防身之
法,不过是花拳绣腿的功夫,哪敢自称练过武艺?」

  「如此甚好,我们夫君都是练武的,我一直想学个一招半式,可惜身边女子
皆不识武功,我为此十分烦闷,既然姐姐会武,宴后可否留在府中两日,教一教
我?」

  「公主要小女子留下伴驾,乃是小女子的福份。只是小女子不过会些三脚猫
的功夫,哪里能教给公主啊?」

  「没关係,总比一些儿也不会的强。」

  「小女子遵命。」

  酒宴自上午吃到未时末方散,周陵让祁氏跟着自己回到后院,便在院中假意
与祁氏论起武道来。

  这祁氏的武艺虽然是家传,但并不是什么高手,说不出什么来也教不出什么
来。祁氏见周陵并没有什么公主架子,心里有些喜欢她,哪知周陵心怀鬼胎呢?

  晚膳之时,周陵叫使女赐酒,祁氏因为心里高兴,便有些忘乎所以,连吃了
三杯,只觉得心儿怦怦狂跳,脸儿红红的,头有些发晕,彷彿驾了云的一般,下
面裆里湿漉漉的,春意盎然。这都是周陵设计,在酒中给她使了迷药,又加了春
药。

  周陵一见,知道她已着了道儿,便叫宫女把她扶进寝宫,放在床上,然后去
请周祯。周祯听说,喜不自胜,急忙过来看时,只见祁氏倒在床上睡着,眉目含
春,急忙坐在床边细看那祁氏,见她上身穿着耦色薄纱衫儿,里面大红的抹胸,
下繫耦色罗裙,侧卧在床,就如一张大弓,两只金莲去了鞋,只着罗袜,不大不
小,弯弯如弓。

  周祯隔着衣服把她的身子用手慢慢摸来,那祁氏在梦中,眼也睁不开,只道
是自己的丈夫,玉体酥软,只由他轻薄。

  这边把一双手握住了胸膛,入手绵软,哪里耐得住,急忙来解她衣服。祁氏
将身儿就着他的手仰过来,酥胸紧挺,花枝乱颤,羞羞地在那里哼,分明十分惬
意。周祯就着她的势,先把她纱衫儿解开,去了抹胸,露出那玉乳来,挺挺的一
对玉山,粉粉的两颗珍珠,也不比周陵的差。又解了罗袜,把手去罗裙中褪了她
的中衣,然后伏身上去,用嘴衔着她的乳头儿,轻轻舔去,只觉得身下玉人扭将
起来,口中乱哼,十分淫浪。

  周祯坐起身来,捉着那两只玉踝向上一搬,把两条腿立起来,那罗裙滑在腰
里,现出一对粉臀雪股,看得周祯心花怒放,将头埋在她臀儿后面,舌头直顶在
那两片肥唇之中。

  祁氏嚷将起来,美臀乱摇,周祯此时兴趣盎然,除了她的罗裙,剥作一头白
羊,分开她两条玉腿,显出那湿漉漉的下处,自己也褪了衣裳,亮出那条乌黑的
巨杵来,只一枪便杵得齐根而没,没头没脑地乱撞几下,使出无数手段来。

  那祁氏睡梦之中,只觉丈夫比平时花样多了许多,直插得小穴儿乱抽,不由
把那美臀儿合着他的节奏摇将起来,不住声的浪叫。

  那边屋里周陵把耳朵竖直了听这边动静,心中暗自冷笑,王蒙戴得绿帽,难
道天下男人都戴得绿帽?

                十七

  黎明前,陈倩正沉浸在一场美梦里,梦里她在一个兰舟上,徜徉在两岸长满
鲜花的河流,河水清澈,青荇随水漂动,空气中漂浮着香气。王蒙玉树临风,嘴
角浮着笑容,正深情地看着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斜倚在王蒙的怀里,顿时双
目眩晕,两腿发软,心儿扑通扑通的跳,口乾舌燥,感觉身下的温软躯体更热了
……

  静夜里突兀的怒喝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把她拉回现实
,窗外点点灯火亮起,在窗纸上映出来回惶恐奔走的人影。前院突然嘈杂起来,
有男人在高喝,隐约有惨叫声,竟然还有刀枪撞击的声音。。。

  梦中的心跳迅速转变为现在的惊惧,发生了什么?黎明,戒备森严的荣府,
从来没有过这样异常的响动!难道公公的谋划洩露了,想到这里一股凉气从心中
泛起,忙披衣而起,撩开帘幕,喊丫鬟:「月儿,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这个死丫头却睡得香,连喊了几声,方才迷迷糊糊的站起,揉着眼睛,
準备开门出去。可月儿还未触及门柄,「砰」的一声如炸雷一般,门被暴然踹开
,几把森利的长矛伸进来,一群兵丁像饿狼一样冲进来,为首的一人一脚把月儿
踢翻在地,大步上前,扯下帷帘,拽起陈倩的娇躯像扔破布似的扔到地上,大喝
一声:「绑了!」

  兵丁们淫笑着看着穿着亵衣的陈倩,胡抓了几把,抓起破碎的帷帘胡乱一裹
,铁链套上如雪葱般的脖项,像揪住一只兔子一样,把陈倩粗暴地拖到前院。

  前院,荣府的正堂与前庭,早已灯火通明。无数的兵丁举着火把,昏暗中只
看见他们的眼睛是亮的,一闪一闪,像一群黑暗中的狼,注视着畏缩在庭前瑟瑟
发抖的荣府女眷:婆婆、二姨娘、三姨娘,映竹、映梅两个小姑,甚至一溜丫头
都被兵丁踩着头,俯在地上!他们都衣不蔽体,像一群被剥光的羔羊!

  陈倩,用惊恐的眼睛寻找,却发现公公,披髮蓬面,跪在堂前,一条粗铁索
牢牢把他捆绑,小叔克武、甚至还有自己的儿子都乌压压得跪在他身后,每个人
毫不例外,脖子上都架着一把雪刃,寒光闪闪,像黎明前的寒气,让人害怕的无
法呼吸!……

  一个身影站在阶前,手拿黄绢,在跪着的陈倩眼里显得如天神般高大,他咳
了咳嗓子,大声高喊:「奉圣上谕,正国公荣适心怀反意、祸乱朝纲,其罪难赦
,着籍没家产,立即正法!其子、宗族男子斩立决,着族中女眷入籍教坊司,永
世为奴,生男为奴,生女为妓,永不赦除。钦此!」

  陈倩一阵眩晕!像得了疟疾一样强烈的发抖!她听得一字不差,是 「男子
斩立决!」竟然没有十三岁之限,自己的儿子年不满十三也要被斩,「不行,你
们不能杀兰儿「看似弱不禁风似的陈倩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挣开了押着她的士兵
,一路冲向她的儿子,声音凄惨如同厉鬼枭啼。「他是太……」

  宣旨的江童早已有準备,他不会允许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一个示意身边侍
卫就持水火棍将陈倩击倒在地。环顾一下,乘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接着命道:「余
众都给我把嘴堵了。」

  *****************************************************************

  晨曦微明,荣家小女儿映梅荣小姐,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的抖着,看着她最
疼的小侄子兰儿惊恐的似一只屠刀下的小狗,张着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心如
刀绞。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却就要绑赴刑场,见不到即将跃出的太阳!这一家子刚才还是富贵流长
的勋世贵族,现在男子都要做刀下冤魂。女子竟要入籍教坊司!堂堂国公的家眷
要入贱籍!虽然名义上,教坊司为掌管国家礼乐的机关,但就是下里巴人也知道
,教坊司其实就是官家妓院!」

  那名秀衣使一挥手,士兵纷出,在微白的晨曦中,将荣府邸的男眷、女眷压
上囚车。父亲面无表情,站在第一个囚车上,像一尊木偶。她急切地向父亲望去
,想父亲给她点力量,可是,她看到一个石像,不,一堆石像!除了已经被打昏
在地大嫂,家里所有的人都变成冷面木偶,被机械地拉上囚车,然后堆软如泥!

  父亲,这个身系全家的人,又身累全家的人,他在做了什么?将他的亲人送
到了刑场?他不是安邦定国的奇才吗?但却保护不了他的亲人!他挣来了这泼天
的富贵,最终也让我们血染刑刀!

  刑车陆续的走出府门,她站在囚车上,脚被囚车的木刺扎得流血,她却全不
在乎。回头看,在今天之前,这森严的荣府就是她生活的全部,那穿廊越脊的庭
院,满庭芬芳的花园,以及闲适而令人憋闷的闺房,这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当
然,还有脑子里的就是些诗书棋画──贵族小姐的必修课。

  可如今她要看着自己的父兄人头落地,而自己要去教坊司。

  西风烈烈,刑场上一片肃杀!

  钦命大案,自然不同寻常案件。刑场周边站满了兵丁持刀把守,空蕩蕩的刑
场中央,竖立了三十多根木柱,每根木柱都是暗红色,显然是浸透了死囚的血。

  木柱前是一个由木板搭起的监斩台,一个桌子铺着黄布,上面供奉着一把三
尺长剑。簌簌晨风里,每个从荣府中押过来的男人,都被绑在柱子上。女人在刑
场的另一边看着即将开始的行刑,所有人像幽魂一样,面无表情,眼里满是恐惧
的死灰,机械地任由兵士摆布。

  映梅心中冰冷一片。看着兰儿用小胳膊徒劳地摆脱兵士的捆绑,像被顽童捏
住翅膀的蜻蜓,徒劳挣扎,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他惊惶地哭喊着,眼睛急切地寻
找大嫂,蚊子一样的声音反覆的喊着「娘,我疼……娘,我难受……

  二嫂去了哪里?他们没有抓住她,她跑掉了,太好了。

  兵士们都面无表情,像是锅炉在冷眼看着将要烹炸的鱼。

  江童端坐在监斩台前,望着台下的的荣适一家,冷酷的表情下正汹涌着波澜
。前一段时间,暗潮汹涌,人心不稳。今天过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这都是他
江童的功劳,此役之后,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超过宰相,如果再煽风点火一番
,皇帝会对魏王也有顾忌,那他就会是周祯身边的第一人了。

  映梅正恍惚间,忽听礼炮震天响了三声,一个士兵声嘶力竭的高喊:「行刑
-----」

  刽子手齐刷刷举起刑刀,晨曦下刀光寒彻人心,一阵清晰的快刀割肉的扑哧
声响过,十几个球体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

  教坊看似雕栏玉砌,艳雅明伦,每日茶韵氤然,丝竹不绝。这里的人多是明
眸皓齿的女子,着绸披锦,但其实是个藏污纳垢的华丽之地。连每日端茶倒水的
月儿,烧柴做饭的梁妈都从心里鄙夷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是贱籍之人聚集的地方,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贱的人,即使再
华丽明艳,终究还是让人不齿的*,任人玩弄凌辱、强颜卖笑的*。

  如今,荣适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一个儿媳两个女儿,以及其两个弟弟
家的女眷总共三十四人被刑车拉到这里,女人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个个互相
看着,都紧张的咬着银牙,不知道怎么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教坊司司政吩咐
差官,摆张桌子,準备造册入籍。

  一个差官看见大夫人年近五旬,用手扒拉扒拉牙齿和头髮,喊了一声:「三
等贱婢一名,着送惜薪处。」

  另一个诡笑着:「嘿,这老娘们还有点姿色,送去劈柴做饭可惜了点吧?」

  「呵呵,你还有这癖好呢,那先送你房里,享用玩了随便扔个地儿吧!」

  大夫人面如死灰,对天一声长歎:「老爷,慢点走,妾身去找你了!」嘴里
含着微笑,猛的一头向地上撞去,头正撞到石阶的一角,当时毙命。

  坊政擦擦汗,看着狼藉的地上斑斑血迹,想想今天晦气的经历,不禁十分气
恼,挥挥手,「来人,赶紧把地上弄乾净,把门闭上。今日不纳客了。」然后胡
乱翻翻册页,「平时都是怎么取名阿。」

  「回大人,入籍之人,入我坊籍,即须除其名姓,由坊政赐名,通常要后缀
一奴字。」

  荣氏小姐都有个原名就起名叫竹奴、梅奴吧,他那儿媳就叫倩奴,都给我看
好了,怎么调教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弄死了!操!」

               
               
                
                              
                                             

附件

0

精彩评论